Juggler 虚左以待

前言 以何之名

又一部以英文命名的韩剧面世，因为名称太特别，引发讨论。这些天，也常被问及：“juggler 是什么，怎么用拿来作秘书戏的名字，跟剧情完全不搭”类似这样的问题，不由得叹气，制作社和编剧真是太有个性了。

那么，juggler 究竟是什么？被当做职场剧的题目，是因为有秘书的意思吗？

从女主人公左允利的解释来看，似乎并非如此。她看着清晨匆忙出门，急忙处理公务的同行，说出了理解的话：

-还没到七点，大清早就有一群忙碌的女子。我们，是用一双手，一双脚，干数十份活儿，兼带还给Boss挠痒痒，又名杂耍能力者，天还没亮，Business场所迎来了最精锐的先锋队，无论何时何地，只要Boss需要，就随时出现的办公室英雄，这名字就是：Juggler哒~

对照剧中场景，清早就开始忙碌，穿梭往来的办事人员其实是各大会社从事秘书工作的相关人员。有意思的是，juggler 一词本来就有杂耍者的意思，在某些语境之下还有如同变魔法一般处事之意。按照朗文英英版的解释则是：

someone who juggles objects in the air, especially to entertain people

译为：在空中玩杂耍的人，尤其是（为）娱乐大众

这么说来，用 juggler 一词来做剧名，不是因为该词有秘书的意思，而是因为该词的引申含义：秘书就是什么事都能承担，什么要求都能尽力达到的职业，如果打比方，工作状态就如同杂耍者。因此，本剧将“juggler”一词作为剧名，既是比喻，也是自嘲，隐喻秘书这份工作的艰辛不易。既然用杂耍者来譬喻秘书工作，可见剧情都是围绕秘书和其服务的高级管理人员展开；担任秘书的人，以及她们遭遇的各类情况和事态，才是本剧真正意义上的核心。因此，本剧应是女主役，重要剧情都应围绕女主人公展开。若本剧是女主役，真正的主人公是秘书左允利，本剧的核心应是扮演左允利的年轻演员百珍熙（白珍熙）。

有这样的底气，可见故事结构非比寻常，细节当然也可以期待。究竟如何，看下去就知道。

Juggler 虚左以待

第一篇 余裕满满

在讲述这个与秘书和企业高级管理人员的故事之前，需要解释剧中反复出现的一个词：Boss。这个词通常被解释为老板，但在职场中出现，反复被员工提到，最大的可能性并非是说老板，而是指代上司。有上下级之分，有直接从属关系，下级往往会称呼上级为：Boss。，因此，剧中各位秘书提到的Boss，不是所在财阀企业YB集团的会长，而是秘书跟随工作的集团高级管理人员。

最值得一提的是本剧简介，偏差较大，大到把主题偏去了隔壁，内容大致为：

“讲述只懂得奉献与顺从的女人和全面拒绝人际关系的男人，以老板和秘书的关系相遇时所发生的一连串故事。”

如果不看剧情，只看简介，容易引起误解。我们这个故事里的女主人公左允利并非完全奉献，而是忠于职守，精通秘书业务技能；当然，男主人公南致源也并非完全拒绝人际关系，他至少是被推荐入社担任要职，保荐人还是他的前岳父都泰均副社长。所以，“奉献与顺从”是左允利对秘书工作的要求，而非主人公的个性使然，“全面拒绝人际关系”的概括也过于主观，不能用来形容男主人公南致源，因为他与职场，还有他生活的世界，虽然划出界限，严守边际，保持距离，但仍有紧密联系。说起来内容简介内对主人公的描述都言过其实，夸大了属性特征，如此一来就会影响到观众选剧的判断。

拍剧当然不能只靠吹，看剧也是逐集观看，慢慢累积起来的记录，有分析有判断，才有对于简介的评判。不过，若以剧情论，比起写实作品，本剧则更类似披着现实外衣的二次元小品。在故事的最开始，就描述了一个忙碌的职场，只属于秘书的世界：

秘书工作最累，不管什么样的杂活，只要上司需要，必须无条件完成；秘书工作最苦，没有固定下班时间，哪怕半夜接到电话，也必须马上回复；秘书工作最惨，因为没有时间也没有任何空余，恋爱、社交或是聚会，无法正常进行，所以忙碌的秘书通常无法恋爱，也常受朋友排挤。

不过根据剧中演示的实际情况来看，左允利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不但能够熟练处理秘书业务工作，还能轻松应对上司于公于私发生的各类问题，说谎不眨眼，痛哭不穿帮，情绪转换如此之快，让人瞠目结舌。如此一来，左允利可说是平衡高手。但是不成，说着说着，左允利的杂耍技能展示就崩了。前上司的妻子在酒店茶座的那通大闹，让她颜面尽失；公司社区上传的揭发贴，则让她名誉扫地，最终不得不被无限期停职，前途尽毁。

实际上，这一系列的场景描述，其实是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如果，一位秘书精明能干，工作能力强，对上司忠心耿耿，凡事都以上司为先，完全不在乎自己利益，在跟随升职之前为什么会被上司诬赖外遇，继而被对方放弃，无限期停职？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无解。局中人往往看不到自己的问题。解答棘手问题时，最怕的就是身在局中，不明所以。后来，直到左允利来到影像事业部以后，在那次在部门聚餐后为助她脱困，怒斥禹昌秀以后，Boss南致源才对她提到了问题的核心：

-左允利小姐，你又不是有什么致命魅力。

-你知道留余地是什么意思吧？这是最擅长渔场管理女子的惯用手法，给男子留点空隙，留下余地，就能让男方一下子对自己告白了。

这里特别需要解释的是渔场管理这个词，通常在韩剧台词对话中出现渔场管理一词，就意味着在谈论择偶后备人选问题，相当于俗语中的“备胎”。

可是，这番话却让左允利生气了，她气愤地问道：

-这么说来，就是我给禹昌秀先生留余地了，是吧？

可是，南致源说这番话真是认真的，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也有可能是你不在意的时候做到的啊~

语气虽然温和，但说的也实在一针见血，一下子把左允利气得不想再谈，掉头就走，可是南致源却不知道自己直言不讳惹恼了秘书，还傻乎乎地问：

-去哪儿啊~

只听女方怒答：

-去喝第三摊~

一天之后，当现实给了左允利狠狠一击之后，她才意识到Boss的提醒也许是对的。在自己这么拼命工作，努力达到业务要求的时候，自认为所有事情都做到的时候，没有人告诉自己，究竟哪里不对，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只有南致源这个看似古怪冷漠，实则热心善良的人，从上司立场和男性角度给了她忠告：

如果没有想法，就不要给对方留下希望。至少要在言行举止方面特别注意，哪怕是不经意间的举动，也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就在最佳上司秘书挑战赛之前，站在本社天台的左允利，终于坦然面对前上司奉长宇，在她终于按捺不住怒火，愤而揭露奉长宇就是发黑贴诬赖她与上司出轨的人，对方却给了她几句狠话：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要不然干嘛给我留那么多空隙？

-切，就连我老婆都对我没有那么好，你，凭什么？要不是对我有意思，为什么要对我那样？

不说不知道，原来奉长宇在得到升职消息，必须除去左允利这样忠诚又贴心的秘书，是为了不在身边留下对自己有爱意的人。如果在公司与女职员惹出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既然出轨的问题被妻子抓到，干脆让秘书背锅，将计就计好了。在他看来，表示各种善意，努力付出，细心周到，处处为他着想的人，除了真爱，就不会再有其他可能性。

此时此刻，左允利心痛的理由才赫然揭晓：

原来她所认为的无所不能，对于男性上司没有男女界限份际，让对方误认为是真爱，继而要灭除她继续示爱，阻碍前途的可能性。

这份答案，这个结果，也实在是，太悲惨了，也太讽刺了。

无论从事何种工作，人与人之间总有界限份际，若有过界，就是关系更进一步，更加靠近对方，也要承担更大责任，以至于要为对方的人生负责。因此，没有意愿，就必须堵绝对方循迹而来的出路，不能留下缝隙和余地。

可是，这个道理，我们这个故事里的女主人公左允利完全不明白。直到被坑得前途尽毁，痛哭流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只道是遇到了不义的上司，受到对方陷害，运气差而已。直到真正的比试来临之前，弃她而去，青云直上的前上司为了警告她，话赶话，才说出了这番道理。实际上，也不是道理，而是训斥。奉长宇只是以同为男性的角度，说了那番气话，恰从侧面证实了南致源那晚对左允利的忠告，确实是出于好意。在职场中，如南致源这样一板一眼，严守界限份际，一旦敞开心扉，就对人真心实意的上司实在难得。这样的教训，值得左允利记一辈子。

余裕一词，来自《孟子·公孙丑·下》：

以下引用我无官守、我无言责也，则吾进退岂不绰然有馀裕哉？

引用完

意思是说：我未尽官员的职守，没有进言的职责，我进退岂不是特别宽松又有回旋余地吗？

后来引申为宽裕，常用来比喻宽绰有馀。在担任南致源的秘书之前，左允利是一名余裕满满的秘书，除了精通业务之外，她给相处的异性和上司都留下了特别大的余地，以至于受人诬赖，前途尽毁；在担任南致源的秘书之后，左允利开始慢慢意识到职场关系的另一面，除了逢场作戏，虚情假意之外的另一面，就是要判断怎样的人要留下怎样的余地，更多情况之下，则不能留下余地。谨守界限份际，就是南致源这个铁壁Boss给左允利上的职场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