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影下半部,子念做完手術要面對造口人身份,起初一定是不接受,感覺羞恥。先說子念在網上認識了一位自稱做手術沒後遺症的女士,女士鼓勵他做手術,結果發現是美麗的謊言,原來對方也是造口人。美麗謊也是謊,只是有人願意粉飾太平,若不是這一點希望可能子念不會做手術,他做手術到頭來是為了生存,為了得到男友的愛,亦想與世界對話。但一下子手術後一切也沒有,沒有性愛快感與刺激,對男同志來說失去性的樂趣,同時在男人的世界性也很重要,變相是性與愛的殘疾。當他與醫生說Give me back my anus時,他已經注定不能愛,手術是不可逆轉,只有選擇死與生存。
導演分享到一段是林耀聲在電影煞科時突然怒吼Give me back my anus,對於男同志來說是沉重的。在電影末段主角在造口人社區認識到同病相憐的人,都算是安慰。在香港原來造口人不算是殘疾人,沒法拿政府的社會福利,有些人日常如常上班,中途也會因排便而感到尷尬,縱然不是要爭取福利,《造口人》的拍攝的確讓外界知道是什麼一回事,讓病患有自信過生活。當經歷了手術,康復,子念重拾起相機開個展,就是自我的證明。電影不是勵志電影,不是要煽情去講道理,而是呈現一個人高高低低的情緒狀態。
林耀聲的魅力演出
林耀聲在《烈日當空》被發掘出道後,在一些電影與劇集客串,直到《點五步》(2016),主演過幾部不太出名的電影。在一集港台節目《沒有牆的世界》中他與李靖筠分別飾演高智能自閉症人士早已令人留下深刻印象,《點五步》的投手少年唔聲唔聲嚇人一驚,到了《造口人》亦有令人吃驚的英語,When I need”突“ You,尷尬。電影無可否認是有不足之處,但一個英語不怎樣的演員成功完成一部電影,對他的壓力是極大的,劇組更為他準備了英語老師也算關懷備至,亦可包容的。為了演出這個角色,他在生活中體驗造口人的生活,可見他的投入,演出過後一度無法抽離角色,把角色與自身混為一體,相當壓抑。從中可以看到他對角色的重視程度,加上赤裸演出與有大膽的性愛情節,這種挑戰自我的意味,為電影的不足抓回不少眼球與分數。林耀聲對角色的投入讓他有半年的低潮期,走不出角色,可見他的心思與準備。再者同志片十分冷門,這部電影在戲院有限度上映亦不會回本,年輕演員敢挑戰自我,勇氣可加。這絕對是林耀聲從影生涯的代表作,由《點五步》被發掘再到小眾電影,只要有心發掘香港其實尚有不少年輕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