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剧情片 地区:日本年份:1979
主演:佐分利信,乙羽信子,小川真由美,栗原小卷,松坂庆子,片冈孝夫,神崎爱,渡濑恒彦,竹下景子,志贺真津..
导演:野村芳太郎
更新:2023-07-22 16:24
简介:该片由日本松竹电影公司于1979年拍摄,原著取自埃勒里·奎..该片由日本松竹电影公司于1979年拍摄,原著取自埃勒里·奎因的小说《灾难之城/杀人镇》,侦探名由埃勒里·奎因改成了罗伯特。不过剧情还是忠实于原著,并获得当年的日本奥斯卡金像奖和电影君宝奖(都是女配角奖,得主是小川真由美),影片首映时,达娜(奎因兄弟之一)还专程赴日本出席典礼《没有寄出的三封信》电影剧本文/〔日本〕新藤兼人译/李正伦《没有寄出的三封信》是新藤兼人根据美国埃里拉·奎恩的原作加以改编,并由野村芳太郎导演,新近在日本上映的新影片。影片通过一个大资本家女儿的婚姻纠葛,反映出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关系,谴责了损人利己的卑劣行为。全剧情节紧凑,推理严密,语言简洁,在艺术手法上,也有可借鉴之处。——译者出场人物唐泽光政(六十岁)以出身于名门高第自夸的唐泽家第十一代家主。曾留学英国。坚持名门高第的权威主义。具有强烈的个性。唐泽澄江(五十二岁)表面看来似乎是一个盲从丈夫的人,但她却能坚持自己的意见。是一位善良的母亲。唐泽丽子(三十一岁)由于反抗她父亲而被逐出家门。她放弃了出身于名门的地位和金钱,但她并不觉得可惜。唐泽纪子(二十五岁)从外表上看好象很娇弱,但内心却有火一般的热力。她痛恨自己的爱情遭到背叛,于是以冷静的手段实现自己的目的。是一个恶魔和神同处于一体的女性。唐泽惠子(二十岁)健康、爽朗而豁达。能坦率地表示自己的意见并且具有青春朝气的活动力。唐泽梨香(四十八岁)因为门阀观念而贻误了青春的老处女。藤村敏行(二十八岁)既反对门阀主义又断不了同纪子的爱情,为此而深感苦恼。为了纪子,企图爬上自己曾经反对过的名门道路,但他的企图破灭了。智子(二十五岁)对藤村有火热的爱情,为此不惜性命地去行动。但因此害了对方,自己也招致被杀。罗伯特(鲍勃)(二十五岁)有强烈的好奇心和正义感,年轻有活动力。是美籍的第三代日本人。大川美穗子(二十六岁)藤村敏行的亲妹妹,为救哥哥当了采访记者。具有强韧的意志和诚挚的兄妹感情,是一个性格坚强和胆大心细的年轻女性。峰岸检察官(二十九岁)唐泽惠子的未婚夫。对惠子虽有爱情,但对光政的专横跋扈却表示反对,决不为光政徇私舞弊。牛山傅士。(六十五岁)唐泽家的座上客,老好人。经营医院,接受光政的支援。柏原局长(五十岁)唐泽家星期六晚上的必到之客。反对光政的名门意识,但有屈从于权威的卑微习性。桥山推事(五十八岁)顺从光政的权威主义,是一个善良的人。石井社长(四十五岁)曾追求过纪子,但没有成功。极力想巴结唐泽光政,但一看到对自己没利时立刻背叛。1.唐泽家的走廊(夜)很明显地看得出这是一座明治年代的西式建筑,长长的走廊,造得十分精致。正面是门厅。旁边是通向二楼的楼梯侧面。走廊左侧的尽头处是书斋和饭厅的门。走廊右侧的尽头处是厨房和日本式房间的纸窗棂隔扇。电话铃响个不停。这里微微听到古典音乐,但没有人出来接电话。唐泽惠子慢慢从楼梯上下来,她拿起听筒。惠子:“喂,喂,是唐泽家……啊?对,对,是唐泽家!你是美国的、加利福尼亚的圣达戈谷口的君代的外孙子罗伯特·藤仓(注1)……请吧,请吧!再说一遍。对,对!我是唐泽惠子……”老奶妈阿崎从厨房出来。阿崎(她耳朵似乎有些聋):“惠子小姐,刚才是洗衣店来的?”惠子:“打什么岔呀,铃响了半天啦!”阿崎(她照旧按她想的说下去):“这个狡猾的洗衣店,从老辈子他们就出出进进地取送衣服,现在倒好,打电话问起来啦,要不禀告老爷克他们一顿,可真不行……”惠子根本没理她,推开饭厅的门。2.饭厅古典音乐是从这里传出去的。饭厅宽绰豁亮,使人感到这里厚重舒缓的气氛。饭厅的一半当起坐间,摆着皮沙发和立体声装置。惠子的母亲澄江正在安安静静地喝咖啡和欣赏古典音乐。惠子进来。惠子:“妈妈!”澄江把指头放在唇边“嘘”地一下让她注意。惠子把门轻轻关上。3.走廊惠子朝门厅那边走去,去开书斋的门。4.书斋高高的天棚,宽阔的窗户,靠墙摆满了书橱。看得出,这是书斋兼客厅。唐泽光政那张足有一铺席那么大的书桌上,摆满了邮票册。他正在翻阅那些邮票。惠子开门进来。惠子:“爸爸!”光政(仍然看他的邮票册,头也不抬地):“什么?”惠子:“一个自称是圣达戈的谷口君代的外孙子罗伯特·藤仓打来电话。”光政(仍然头也不抬地):“哦,哦。”惠子:“从香港打来的。”光政:“从香港打来的。(重复她的话)”惠子:“他说明天到咱家来。”光政(这时才仰起脸来):“明天?”惠子:“说明天早晨乘泛美航空公司飞机到达成田机场,十二点到达宇部机场。”光政(突然着急地说):“那是我姐的外孙子呀!太突然啦,去接一下!”5.宇部机场支线班机降落。罗伯特·藤仓走下飞机。他穿着厚斜纹布裤,上身是运动衫。行李只有一个软提包。惠子:“哈罗,密斯特罗伯特!”罗伯特:“噢!是我。是惠子小姐么?”日本话说得满不错。惠子:“是我,唐泽惠子。”罗伯特:“很好。你来接我太好了。”两人握手。惠子:“提箱呢?”罗伯特:“行李就这些。”惠子:“就一个?”罗伯特:“对,很好。”6.通向萩城的山区公路惠子的车奔驰在公路上。驾驶台旁边的是罗伯特。7.唐泽家的宅门汽车开进门去。8.饭厅罗伯特和光政握手,然后同澄江握手。惠子颇感兴趣地在旁看着。光政:“君代姥姥身体好么?”罗伯特:“是,我姥姥身体还算不错。”光政:“你姥姥现在干什么哪?”罗伯特:“我姥姥当农民。我妈妈劝她别干了,可她说:‘我还很好。’你长得很象我姥姥。”光政(笑):“你姥姥是我姐嘛,当然很象啦。”罗伯特:“很好。”光政:“你的日本话说得很不错,跟谁学的?”罗伯特:“跟我姥姥。我妈的日本话说得很糟。”光政:“你到日本来的目的?”罗伯特:“研究日本文化!”光政:“嗬,日本文化。”罗伯持:“我姥姥生了三个姑娘,二姑娘千代子就是我妈。我妈妈生了四个孩子,第三个儿子就是我,罗伯特。请你叫我鲍勃吧。今年我从芝加哥大学毕了业,我在大学学的是日本史。我对日本文化很感兴趣,因为日本是我姥姥出生的国家。”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他的视线被吸引到门那边去。站在门口的是一位面孔白皙的女人,她是唐泽纪子。光政:“啊,鲍勃,这是我的女儿纪子。”鲍勃:“初次见面,请你……”纪子默不作声,望着他微微一点头,转身走开。澄江(稍作解释似地):“那姑娘现在情绪不大好。”鲍勃:“很好,她象幽灵那么美。”说到这里,他又愣住了。原来门旁站着一位着一身黑服的初进老年的女人。两只大眼睛,鲜红的嘴唇。她是老小姐梨香。光政:“这是我的妹妹梨香。”鲍勃:“哦,梨香夫人!见到您,很好。”惠子:“是小姐!”鲍勃:“哦,失礼!”梨香慢悠悠地走上前来同他握手。9.当天夜里星期六晚客厅里必到的客人陆陆续续地来了。按老规矩,阿崎在门厅处迎接。进了饭厅(客厅)之后,惠子给鲍勃一一介绍。鲍勃换了一条老式的葛巴丁裤,上身还是那件运动衫。光政和澄江虽然都是便服,但都是质料高超的。梨香照旧是一身黑服。首先来到的是警察局长柏原。惠子:“这位是本地的警察局长。”局长(用英语):“你好。”鲍勃:“晚上好。”第二位是医学博士牛山。惠子:“这位是医学博士牛山先生。我们都是先生给接生的呢。”牛山(仔细地看看鲍勃):“嗯,很象姥姥君代呢。”鲍勃:“很好。”牛山同鲍勃握手。第三位是长门日报社社长石井。惠子:“这是本街唯一的地方报纸长门日报社的石井社长。”石井:“第三代也完全跟日本人的面孔一样哪。”鲍勃:“我的血呀,不论哪里的血,都没有混血,只有纯粹日本人的血。”第四位是桥山推事和他的妻子邦子。惠子:“这是法院的推事桥山先生和邦子夫人。”桥山:“这眼睛和君代的一点也不差。”鲍勃:“眼睛比嘴还能说话。”握手。第五位是峰岸达夫。惠子:“这位是检察厅检察官峰岸先生。”鲍勃:“噢,这可是可怕的人。”有力地握手。阿崎和女仆阿雪端着盛酒杯的大托盘送酒。厨房里,体格魁梧的厨师傅善吉正在忙得不可开交。光政:“诸位,我的姐姐君代,四十年前由于失恋而远渡美国,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亏得失恋,她在加利福尼亚遇上了一个很能干的男人,现在都有了这么漂亮的外孙了,他名叫罗伯特·藤仓,大家就叫他鲍勃吧。在我们家星期六晚的集会上,能把这个漂亮的小伙子介绍给大家,我很高兴。这个年轻人,有些自大,他说他要研究日本文化。对于这个从只有辽阔的土地而没有任何文化传统的乡间来的、浑身牛粪味儿的乡下人,我想让他体会一下日本文化的深广与源远流长。因此,短时期内他要住在我家,请大家多多关照。”局长:“干杯!”鲍勃端着酒杯送到唇边,扭头一瞧,愣了一下。只见纪子不声不响地站在门口。那是一副令人惊奇的美貌。10.院子(夜已深)惠子领着鲍勃从游廊下来,走向院子。院子里有两棵大楠树高高耸立,广伸枝桠,把院子遮得阴森森的。广阔的院子里的一角,有一幢小巧玲珑的西式二层楼房,紧闭着的风雨窗,似乎在说明有什么问题。这个楼房就是他们所称的“绿楼”。惠子领着鲍勃到这里来。11.绿楼里惠子进来,换上拖鞋。她拿拖鞋给鲍勃。惠子:“这房子你可以随便使用。”鲍勃:“是,很好。”惠子把起坐间的门打开,打开电灯开关。这里是饭厅和沙龙。乍看起来并不豪华,然而陈设却是所费不赀的。惠子:“你和大家一起在正房那里就餐。”鲍勃:“很好。”惠子打开厨房的门,开灯。惠子:“厨房。”这回打开浴室的门,打开电灯。惠子:“浴室。”鲍勃:“很好。”她领鲍勃上二楼。鲍勃:“惠子姑娘!”惠子停步。她站在楼梯中间。鲍勃:“你爸爸伟大到多大程度啊?”惠子:“我爸爸是本市第一流的名人,他继承唐泽家的门第,到他是十一代了。我爸爸是曾留学英国的绅士。他是银行的总经理,商工公会的会长,教育委员会的名誉顾问。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令人敬慕的头衔。头衔,这个日本词你懂么?”鲍勃:“就是肩膀头上很荣耀的accessory(装饰品)。”惠子:“O.K!”12.二楼走廊惠子顺楼梯上来。她打开靠近楼梯的那扇门。13.房间已经开着电灯。虽然没有华丽的装饰,但却是非常高雅的房间。床、沙发、柜橱,一切家具都是质量高超的。鲍勃的那个软提包已经放在圆桌上。惠子和鲍勃进来。惠子:“这是你的卧室。”鲍勃:“这可当之有愧呀,我从来还没住过这么高级的卧室。”惠子:“这里呀,本来是给我纪子姐姐充当新房的呀。”鲍勃:“纪子?”惠子:“对,就是你所说的象幽灵一般的美人。”鲍勃:“什么叫‘充当新房’?”惠子:“就是过结婚生活的。”鲍勃:“为什么没有充当新房呢?”惠子:“因为失恋啦。”鲍勃:“失恋?”(他没听懂日语失恋这个词)惠子:“就是lost love(失恋)!”鲍勃:“哦,明白啦。那么,那就是精神上得病啦。”惠子:“我爸爸特意给纪子盖了这幢楼,可是,快要结婚时,姑爷就跑啦。都说这房子不吉利,所以谁也不来住。”鲍勃:“姑爷为什么跑呢?”惠子:“这还是个谜。因此我爸爸想把它卖掉,可是结果如何呢?来看房的买主,从楼梯上跌了下去,摔破了脑袋,死了。”鲍勃:“噢,人世上是有运气不好的人哪。”惠子:“于是,本街的人就称这幢楼是‘灾难之楼’,谁也不想买它了。”鲍勃:“这给我住,很好。”14.饭厅(早晨)精工制做的桃花心木长形餐桌的两端坐着光政和鲍勃。还没有开饭。光政:“你姥姥种什么呢?”鲍勃:“种番茄和圆白菜。”光政:“你爸爸呢?”鲍勃:“他当农艺师。”惠子进来。惠子(用英语):“早晨好!”鲍勃:“早晨好!”澄江进来。澄江:“你睡得好么?”鲍勃:“很好。”惠子:“我们今天先从近的地方开始看吧,先看诸侯的城池。”鲍勃:“很好。”光政:“我们家的祖先就是诸侯府的家老(注2)。家老,这个词你懂么?”鲍勃:“懂。家老就是一旦有事的时候切腹自杀的人。”15.大门与此同时,一辆出租汽车开到门口,一个男人从车上跳下,神色紧张。他向司机说了声“等一等”就朝楼门跑去。16.饭厅光政把番茄汁一下喝光。光政:“今天是个痛快的星期天,我也陪你去参观吧。”话未说完,老奶妈阿崎变颜变色地跑了进来。阿崎:“老爷,那个,那个……”说着,指着走廊。光政:“什么事?”阿崎:“他在门厅那里……”17.门厅刚才坐出租汽车来的那个人站在门厅。他眼窝深陷,两腮瘦削,衬衣的领子是脏的,领带歪歪扭扭。这人是藤村敏行。光政从饭厅走出来,慢慢地朝门厅处走去。跟在他后边的澄江仔细地看着站在门厅的那个人。澄江:“啊,是藤村……”她不由得小声地叫出声来。藤村敏行望着走上前来的两位,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握紧的两个拳头在打哆嗦。光政(叉开两腿站着):“你没有必要到这里来!”惠子站在饭厅的门旁看着,鲍勃站在她身后好奇地朝他们这边窥视。敏行(突然象喊叫似地):“让我见一见纪子!”光政(非常憎恶地):“不愿意看到你,你也够恬不知耻的啦!”敏行(哀求地):“求求您,让我见见纪子!”光政:“不能见。你出去!”敏行(喊叫):“纪子!”光政:“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他望着站在楼梯上的纪子的面孔。敏行:“纪子!”纪子非常害怕,急转身逃进屋子,把门关上。敏行:“纪子!我有话跟你说!”他穿着鞋就要往楼上跑。光政把他挡住,推他的前胸。敏行想摆脱阻挡抢步上楼。梨香从二楼缓步下来。她在楼梯中间停下朝下望着。光政:“出去!”敏行:“纪子!”两人厮掳在一起。光政:“鲍勃,你过来!”鲍勃象是等着这句话似地,马上跑过来,插进两人中间,把敏行拉开。敏行想甩开鲍勃的手,因为穿着的鞋脚下一滑,一下跌倒。善吉跑来,抓住他的前胸,把他推到门外。惠子跑上二楼。18.门厅外敏行被推出门外,朝前跌倒在地。他爬起来朝出租汽车跑去。19.纪子的房间惠子打开门跑进屋子来。站在窗前往下看的纪子回头瞧着惠子,纪子面色苍白。惠子:“姐姐,你为什么不见他,藤村敏行来啦,姐姐!”惠子说着想拉她的手,但她发狂似地把惠子的手猛地甩开,把她推出门外,砰地一声把门关上。20.奔驰中的出租汽车里敏行的嘴唇在发抖。他咬着手指甲,两眼发直。司机三平望着后视镜说。三平:“客人,到哪儿?”敏行:“旅馆!”三平:“哪里的旅馆?”敏行:“哪里的都行!”21.饭厅光政走进来。激动的神态还没有从面孔上消失。澄江也是一副很激动的样子,步履急促地跟着进来。梨香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很平静地在喝果汁。阿崎、阿雪、善吉都站立一旁,看着主人的脸色。鲍勃稍现紧张,他以好奇的目光观察着这一切。光政:“难得的星期天,让他给搅得个一塌糊涂。”澄江:“我说呀,他好不容易来啦,听听他要说些什么,也许……”光政:“听听他的话?糊涂透顶!他让我吃了多大的苦头,难道你已经忘啦?(说到这里,当他和鲍勃的视线碰到一起的时候,突然很不自然地笑了笑)鲍勃,让你看了一桩怪事,不过也没什么,一点小事。看城池去吧。(但是仍然无法抑制心里的不痛快。突然发火地)纪子怎么啦!”这时,惠子进来。惠子:“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呢。”光政马上跑了出去。22.二楼走廊光政走来,他要开纪子房间的门,但是没有打开。光政:“纪子,开门!”23.纪子的房间纪子两眼表现出恐怖的神色,站在屋子里望着那扇门。光政的画外音:“纪子,开门!”纪子在发抖。24.楼梯下鲍勃走来,他仰头望着二楼。惠子走来。鲍勃:“惠子,这要出大事啊。”25.门外光政:“纪子,开门!我有话跟你说。”关得紧紧的门。26.饭厅(夜)光政、澄江、梨香、惠子、鲍勃围桌就餐,开始喝汤。光政的表情虽然温和,但内心活动却不是温和的。澄江的面孔看来似乎很平静,但她是强制地克制着激动的感情。梨香则是使人感到幸灾乐祸似地面无表情。凡是家里出了什么灾祸,这位老小姐必然喑自高兴。只有纪子的座位空着,可是人们的视线却不由得朝那缺席的空间频频望去。阿崎、阿雪开始撤汤盘。这时门铃响了。好象谁都等待着这一声铃响似地,人们都为之一愣,抬起头来。门铃象要使这里的人都为之震动似地响着。惠子想站起来,光政似乎是为制止惠子出去,抢先站起来,以毅然决然的态度走出饭厅。27.门厅铃还在响。光政大步径直地朝门厅的门走去。饭厅里的人都走到饭厅门外处看着。光政开门。门外,敏行面对着门站着。光政:“你是打算把唐泽这一家搅得七零八落么?你知道你给了纪子多么大的打击么?”敏行突然气乎乎地冲了进来,打算跑上二楼。光政用力拦他,被他推倒。敏行鞋都没脱就往二楼上跑。澄江跑过来扶起光政。28.二楼跑上楼来的敏行径直朝纪子的房门冲去。敏行:“纪子!是我,是藤村敏行!让我见见你,开门吧,我想看到你呀!”他想推开门。但门从里边上锁了。敏行:“纪子,纪子!”29.房间里纪子望着门发抖。30.门外敏行敲门。敏行:“我有话跟你说,开门哪!”他用身体撞门。31.楼梯下光政甩开澄江的手打算上楼。鲍勃跑上来抓住他的胳臂。光政(出乎人们意外地):“鲍勃!”鲍勃拉着他的手臂不放,摇头。惠子瞪大眼睛看着。32.门外敏行用身体冲撞门,反复猛撞。锁被撞坏,敏行跌进屋子里。33.楼梯下人们吃惊地朝楼上望着。34.门被撞坏的纪子的房间屋子里是黑的,里边鸦雀无声。35.楼梯下澄江着急,焦虑,忐忑不安。36.纪子的房间突然从里边传出纪子悲痛万分的哭声。随后是敏行的哭声。37.楼梯下大家面面相觑。这时,纪子出现在二楼楼梯的栏杆处。敏行搂着她的肩膀。人们一声不响地仰视着他俩。纪子:“我们要结婚!”人们被惊得发呆,仰头看着他俩。鲍勃好象刚刚想起来似地拍手。在他的带动下,惠子也拍起手来。38.书斋光政坐在沙发上。在他面前的是敏行,他瑟缩双肩,简直就象君王面前的臣仆一样。他坐在椅子上的一角回话。澄江悄然坐在旁边。光政:“我不喜欢你,你懦弱无能,不合乎我的性格……但是为了纪子,我就让一百步吧。可你得发誓,你要发誓决不再作有损于唐泽家荣誉的……”39.本市最高级的美容院一大排本地的贵妇人每人头上都顶着一口“锅”,每个人都在看周刊杂志。年龄不详的美容院老板清风女士用浓妆艳抹来掩饰她满脸的皱纹。她一面给一位中年妇女做发型一面饶舌。清风:“听说又溜回来啦。就是那个三年前原因不明地失了踪的家伙,扔下名门望族的乘龙快婿宝座,真叫人不可思议。今后的结局又该怎样呢?唐泽先生是很重视门第的呀。”40.出租汽车站前停车处司机三平被他的同伴们围在中间,他正在绘声绘色地说着。三平:“他刚刚跑进去就跑出来了。只见他眼睛都红了,头发倒竖,眼角吊着。哎呀,要说呀,那可象画上画的疯子呢!”41.警察局长室局长桌子周围有吉川警长,小松川刑警主任,以及其他五六个人。局长:“差五天就要结婚的时候,男方就突然失踪了,简直是全市的人都为之大吃一惊。一向以名门高第自豪的唐泽,也因为这件事弄得很不光彩。男方这个人可真是个怪人。这回呢,还是这样。突然冲进去,简直是暴力地、单方地、强迫地要求结婚。(鄙视地)可也是,纪子为什么看中了这么个家伙呢?”42.长门银行开门营业前十分钟——男女行员共三十人左右,聚集在营业大厅的中央,大家在低声悄语。行员甲:“那家伙溜回来啦!”行员乙:“失踪三年啦。”行员丙:“他当到会计副主任哪。”行员丁:“被总经理看上了,眼看就成了乘龙快婿的时候……”女行员:“为什么失踪的呢?”行员戊:“这就不清楚了。”行员乙:“还回到这个职位上来么?”行员丙:“真讨厌。反正职位低不了吧。”岛田常务董事走来。岛田:“诸位!有个事儿告诉大家,咱们总经理有话跟大家说。”光政走来。光政:“三年前去职他往的藤村敏行君回来了。因为一直保留他的职位未予更动,所以我们了解了他的理由之后,认为应予以同意,因此,决定准予复职。其次,十八日藤村君和我的次女纪子将举行婚礼,请多关照。”43.结婚典礼的大厅这是一次豪华的结婚典礼。新郎敏行、新娘纪子在媒人桥山推事夫妇的引导之下走进大厅。光政、澄江、梨香和惠子迎上前去。来宾有警察局长柏原、检察官峰岸、医师牛山、长门日报社长石井,等等。石井炯炯的目光注视着新娘的面|孔。惠子注意石井的神态。44.唐泽家的走廊这里非常安静。门厅的门开了,一个漂亮的妇女进来。看年龄大概是三十岁左右,体态丰盈,穿身稍显刺眼的服装。这是唐泽光政的长女丽子。丽子:“大家好!”走廊处没有一个人,寂然无声。丽子:“都去啦!”说着,走上楼梯。饭厅的门开了,鲍勃走出来。鲍勃:“您是哪一位?”丽子:“啊!是你呀。听说你是从加利福尼亚跑来的。我叫丽子,这家的姑娘啊。”鲍勃:“噢!那就赶快请吧。已经开始奏结婚进行曲了。”丽子:“我不参加,因为我要是一去,就把那气氛给破坏了。”鲍勃:“那么,就请到这边坐吧。我现在是留下来看家的。”45.结婚典礼会场在局长的倡导下人们在干杯。46.唐泽家的饭厅丽子从酒柜上拿来威士忌。往两个酒杯里倒酒。丽子:“我们在这儿干杯吧。”两人干杯。鲍勃:“为什么你一去就把那气氛给破坏了?”丽子:“以后等惠子慢慢地说给你听吧。我是这家的瘟神!”鲍勃:“瘟神?瘟神是穷神那样的么?”丽子:“对,穷神的亲属!”鲍勃:“象你这么漂亮的人,怎么会是瘟神呢。”丽子:“你也会说奉承话哪。”两人干杯。鲍勃:“你住在哪儿?本街?”丽子:“不,本市旁边的叫山口的城市。”鲍勃:“做什么工作?”丽子:“那可是‘内绪’。”鲍勃:“‘内绪’是什么意思?”丽子:“就是秘——密!”两人再次干杯。电话铃响。47.楼梯下电话铃响。鲍勃来接电话。鲍勃:“喂,喂!”电话中的女人声:“藤村先生的结婚典礼结束了么?”鲍勃:“现在正在进行。”女人声:“请代我向藤村先生说一声恭喜。”鲍勃:“你是哪一位?”女人声:“嘿,嘿,嘿……”笑了几声把电话挂断。48.有石崖和土墙等古迹的街道(几天后的白天)惠子与鲍勃并肩走来。鲍勃(执拗地):“新郎的爹妈为什么不参加结婚典礼?”惠子:“藤村是天涯孤鸿,在这个世界上,他无依无靠。”鲍勃:“也没有亲戚吗?”惠子:“鲍勃,你打听这些还不如问一问日本文化方面的问题哪。这里是古代武士住的街道。”鲍勃:“我对于人比对文化更感兴趣。”49.萩城的旧城址石崖。繁茂的浓绿。护城河里的睡莲。两人走来。鲍勃:“藤村是哪里生的人?”惠子:“东京。”鲍勃:“东京的人为什么跑到遥远的萩城来呢?”惠子:“就业考试。全国各大学的学生都能够随便挑选去哪个公司工作,接受哪个公司的考试。他就挑选了我们长门银行。”惠子把话打住,示意他不要再问。但鲍勃却不停地问下去。鲍勃:“丽子说过,她要是参加结婚典礼,就会把气氛破坏了。这是为什么?”惠子:“我丽子姐姐把她自己的一生都毁了。”鲍勃:“丽子为什么仍然过独身生活?”惠子:“她呀,男的把她扔下就跑了。(扭过头来对他)为什么?”鲍勃(笑):“不啦,我的‘为什么’就到此结束吧。”惠子:“你是个相当执拗的人哪。”鲍勃:“蜜月旅行要到北海道转一圈么?”惠子:“对。还有件事要拜托你哪。”鲍勃:“我知道。纪子他们是要住那绿楼吧?”惠子:“一点儿不错。我姐姐住的那间要腾出来,就请你搬进去住吧。”说到这里她愣住了。峰岸站在她前面石崖的背阴处。惠子:“哎呀,你怎么啦?”峰岸:“到你家去过了,说是你到这儿来了,我就……”惠子:“有什么事么?”峰岸:“你跟我约定今天和我去听音乐嘛。”惠子:“哎呀,请愿谅,我忘啦。”鲍勃:“和我们一起看看城池好不好?”峰岸(愤愤然地看了惠子一眼):“我从儿童时代起就看着这个城啦。”50.松下村塾鲍勃和惠子站在松下村塾前。峰岸一肚子的不高兴站在他俩身后。惠子:“松下村塾!”鲍勃:“我知道。吉田松阴在这里传播了学问。”惠子:“你知道的还不少呢。”鲍勃:“吉田松阴成了维新革命的牺牲者,被幕府的官员斩首了,(突然,眨了眨眼睛看着惠子)三年前藤村为什么突然逃走?”惠子:“这个问题呀,只有问藤村本人才知道。”峰岸(有点生气的调子):“他就是那么一个不可理解的人,也是一个到处传播祸害的家伙。”鲍勃在惠子耳旁小声地说话。鲍勃:“这个人为什么这样不高兴?”惠子(同样对他耳语):“请原谅,因为他将要成为我的丈夫。”峰岸竖起耳朵来听他们说些什么。51.宇部机场(数日后)惠子的车停在停车场上。鲍勃打开助手座位旁边的车门下来,走向刚从驾驶台上下车的惠子。鲍勃:“那个男人为什么扔下丽子就跑啦?”惠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天到晚光是为什么。”鲍勃:“对不起。”惠子:“我那丽子姐姐和一个来萩城演戏的话剧演员私奔了。不久,她就被那演员冷淡了,拋弃了,于是她也就溜回来了。这样,她就损害了唐泽家的声誉,所以,她就回不了家了。”鲍勃:“她为什么私奔呢?”惠子:“因为呀,因为我爸不允许她和演员这类人结婚。(望望天空)啊,回来啦。”地方班机降落。52.在山区公路上奔驰的汽车前边是惠子和鲍勃。后座上是纪子和敏行。纪子的表情是颇感满足的样子,眼皮稍肿胀,而眼睛却象一汪水似的。敏行再也没有那种让人看着不顺眼的痕迹了。惠子:“姐姐,你们蜜月旅行期间,把房子早就给你们收拾好了。那个绿楼没拆掉到是对了呢。”听了惠子的话,敏行的脸上掠过一抹阴影,但还没有达到让人意识到什么的程度。惠子(对敏行):“你们不在的期间,你的行李到了。”敏行:“净是些没用的东西,可以交铁路运的。”惠子:“有十四个……放在仓库里了。”鲍勃:“结婚典礼的那天,有人挂电话来向你道喜,是一位女的。”敏行:“谁呢?”鲍勃:“没说名字。”敏行:“谢谢!”53.唐泽家的门厅惠子拿着手提箱进来。惠子:“回来啦!”鲍勃拿着一个很沉的皮箱进来。他身后是纪子和敏行。光政、澄江、梨香、阿崎、阿雷、善吉等人纷纷从里边出来上前迎接。纪子:“回来啦。”敏行:“我们回来啦。”光政:“辛苦啦。”澄江:“辛苦,辛苦!”充满和善、明朗气氛的寒暄。光政:“厢房早就收拾好了。”54.绿楼的门厅鲍勃拿着提箱和皮箱进来,放在门厅里。随后进来的是纪子和敏行。鲍勃轻轻地点点头,似乎是说再见的意思,他转身要走,敏行默默地向他伸过手来。两人握手。55.二楼的夫妇卧室纪子和敏行进来。原来的床已经换成双人床了。整个房间完全符合新婚夫妇房间的要求,布显妥贴,装点适宜。两人分不出谁是主动与被动地拥抱在一起。56.饭厅光政、澄江、梨香在这里。澄江(好象一切都放下心来似地):“太好啦,看见他们俩那个样我就放心了。纪子的神情就象换了个人似的呢。”梨香:“藤村这三年期间,都是在什么地方干过什么呢?”光政:“这些事情就不要再问啦,他总算回来了嘛。曾经调查过,东京的北海渔业总公司的确有他的名字。藤村敏行这个人哪,是个器量小而善良的人哪。”澄江:“可真的,他还是很不错的人哪,因为毕竟是回来了嘛。……”57.纪子原来的房间鲍勃和惠子进来。惠子:“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房间。”鲍勃:“很好的房间。这里还有纪子的香味儿呢。纪子回来的时候是一副深感幸福的样子。”惠子:“藤村也是深感幸福的样子哪。”鲍勃:“真是俗话说的,不打不成交啊。”惠子:“我给你说说三年前藤村为什么突然逃跑的吧。”鲍勃:“噢,这可是我求之不得的呢。”惠子:“原因在于那所房子。”说着,看了看窗户。从这里可以看到,紧在窗户前面的大楠树那一边就是那幢小绿楼。惠子:“我纪子姐姐和藤村的婚事定下来之后,我爸爸就给她盖了那所小楼,可是这件事很不合藤村的心意。”鲍勃:“为什么?”惠子:“藤村虽然爱我姐姐,可是也为我姐姐是有钱人家的女儿而苦恼。因为藤村愿意找个小小的公寓,过他们两个人的独立生活。”鲍勃:“这个想法很好嘛。”惠子:“可是我姐姐也真不了解藤村心里的想法。因为她从小就是在根本没缺过钱的家庭里养育的,所以她只是想到,有钱总比没钱生活得好。藤村的的确确为这个问题深感苦恼。娶总经理的女儿作妻子,岳父又给盖了房子,可是藤村并没有因此而兴高采烈。他万般无奈就逃跑了。”鲍勃:“可是,这回就搬进给他们盖的楼里去了。”惠子:“藤村虽然逃跑了,但并没有忘了我姐姐。我想,因此他才忍辱含垢地回来了。”58.绿楼的夫妇卧室在床上的夫妇两人。纪子:“再不放开你了!”敏行:“我也不放你了!”59.银行开始营业前一全体行员已经集合好。正面是光政和岛田常务董事,敏行站在他们面前,对全体行员致词。敏行:“从今天起,得蒙准予恢复原来的职位,敬请各位多多关照。”60.绿楼的后门纪子和惠子拆开从仓库取出的敏行托运来的行李和包裹。鲍勃也在帮忙。惠子(看着发件人的地址):“藤村原来在北海道的钏路哪。”纪子:“是从东京的总公司调到那边儿去的。”有十二个瓦棱纸箱,其余两件是托运的旧写字台和书箱。瓦棱纸箱里装的是洗换的衣服和大量的书。纪子:“二楼中间的那间给藤村先生作书斋啦,把写字台和书箱都放到那里去吧。”鲍勃把书箱扛进楼里。61.二楼的走廊鲍勃扛着书箱走进中间的屋子。62.后门纪子和惠子打开瓦棱纸箱往外取书。惠子:“出乎我的意外,藤村还是位读书家呢。”纪子:“全是经济的书哪。”说着两手抱着一叠书站起来。就在这时,厚厚的书开始往下滑,她想尽力不让它掉下来,可是全都噼噼啪啪地散掉在地上。书恰好掉在蹲在地上的惠子跟前,惠子正要把掉在地上而张开的书整理好。惠子:“啊,信!”说着,拾起三封信来,交给纪子。纪子:“这是藤村先生写的字哪。”接过信来,从敞着口的信封里漫不经心地掏出来看。惠子:“书这东西真沉哪。”她抱着一叠书站起来。与她站起来的动作相反,纪子却蹲下来看信。她看完了这封赶快看另外两封。惠子:“姐姐,这上边再给我放两三本。”回头一瞧。纪子面色苍白,茫然若失。惠子:“姐姐,你怎么啦?”这时,鲍勃正好从走廊的后门来。鲍勃:“不舒服了么?”纪子好象从失神状态中苏醒过来,把信放回信封。纪子:“啊,没什么!”惠子:“脸刷白呀!”纪子:“只是有点儿发晕罢咧。”这时,忽然背后传来敏行粗壮的声音:“我回来了。”纪子连忙把信夹在书里,刚要站起来的一刹那,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敏行:“纪子!”跑上前来,把她抱起。纪子处于半失神状态,她身不由己,疯狂般地要挣脱开他的手。敏行:“纪子、你怎么啦!”惠子、鲍勃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发作,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胡乱挣扎的纪子忽然清醒过来,眨眨眼睛望着敏行。敏行:“怎么的啦?纪子(突然变貌变色地):“放开我,放开我!”挣脱开他的手,想要奔后门走去,但一个踉跄又跌倒。敏行跑上前把她抱起。63.夫妇房间纪子被安排在床上。敏行、惠子、鲍勃围着床站着。纪子闭着双眼,眼角处泪珠滚滚。敏行:“纪子……”似乎讨厌他的呼唤,她歌斯底里地喊起来。纪子:“出去,都出去,让我一个人……”64.饭厅(第二天早晨)敏行从游廊上进来。敏行:“早安!”光政已经在餐桌前就座,正在浏览晨报,听到敏行的寒暄,也说了声“早晨好!”调子是亲切的。惠子和鲍勃坐在沙发上看报,同时注意敏行的举措。澄江、梨香进来,和敏行寒暄过后就座。纪子从游廊上进来。纪子:“早晨好!”使人感到象从未发生过昨天那样的事一般,表情是那么爽朗和欢悦。惠子和鲍勃一面悄悄地观察着她,一面在餐臬前就座。阿雪把邮件拿来,按老习惯,放在光政面前。有四五封信。光政很快地一一过目,拿出一封,递给敏行。光政:“你的。”敏行看看寄件人的住址。脸上刷地表现出不太明显的狼狈相。惠子和鲍勃把这一刹那的表情看个真切。阿崎端来果汁。纪子平静地喝果汁。65.绿楼的门厅敏行进来之后急匆匆地打开信封读信。66.绿楼的外面从正房出来的纪子突然停步。通过门厅的侧窗,她看见站在门厅里看信的敏行那半边脸。67.门厅纪子进来。然而这里已不见敏行的踪影。68.起坐间敏行把那封信点着。听到门声,连忙把点着的信揉灭,扔进纸篓。这时,门开处纪子探头进来。纪子:“你不多呆会儿……”敏行:“啊,普通行员迟于总经理上班是不行的呀。”走上前去同她亲吻。纪子深情地接受。69.正房的门厅外银行的车已经来接光政,停在外面。敏行从院子那边朝车库走去。70.二楼走廊的窗户惠子和鲍勃朝下面望着。车库里开出来的是敏行的那辆新车。惠子:“这是爸爸祝贺他们结婚送给他的礼物。”敏行的车出门而去。光政坐的车也平稳地开出大门。惠子:“收到那信脸色就变了。”鲍勃:“是女人的手笔。”惠子:“已经烧了吧。”71.绿楼的门厅惠子和鲍勃进来。纪子笑容满面地同他们打招呼。惠子:“今天不是要换起坐间的窗帘么?”纪子:“对不起。鲍勃,把你参观的时间给占了,可真过意不去。等把这房子安排妥当了,我陪你好好地逛一逛……”鲍勃:“我高兴地等待着。”72.起坐间三人进来。纪子:“把这个窗帘拿下来换上新的……我先把咖啡泡上。”说完,去厨房。鲍勃和惠子不约而同地注视着字纸篓。里面有没烧完的那封信。鲍勃赶快把它拿出来。这时,纪子端着装咖啡杯的托盘进来。鲍勃把信藏在身后。电话铃响。纪子放下托盘去接电话。73.走廊纪子来接电话。纪子:“喂喂,啊,是你……”74.起坐间惠子、鲍勃看那没烧完的信。只剩下“智子”两个字。75.走廊纪子:“啊,是妹妹呀……请,请,跟谁都用不着客气,是你的妹妹嘛……”惠子和鲍勃在门那里偷听。76.饭厅(夜)即将开饭的时刻,人们都陪着光政坐在沙发上。立体声装置播出古典音乐。光政:“噢,是你妹妹呀……”敏行:“是!”惠子、鲍勃、纪子都在注意他们的谈话。敏行:“我妹妹智子从小就被我叔叔抱养过去,离别以后,几乎没有什么联系。所以,结婚典礼也没请她来。”纪子:“欢迎啊,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她。”光政:“现在干什么哪?”敏行(毫不犹豫地):“是个职业妇女,打字呢。比我小三岁,二十五。不是一个母亲生的,我们长相都不相似……告了假,说是上萩城来看看……”光政:“既然是你的妹妹,那就跟家里人一样,当然欢迎啦。”77.萩城车站月台敏行、惠子、鲍勃等候火车进站。快车缓缓开进来。一双美丽的脚慢慢地站到站台上。这人就是智子。她蒙受到一下巨大的冲击,因为刹那之间使她感到眼前的一切是那么漂亮。智子:“哥哥,我来啦!”78.车站前他们一同走出车站。站前行人都回头看着。出租汽车停车场的三平瞪大眼睛瞧着。他们朝惠子的车走去。79.唐泽家的大门汽车缓缓地开进去。80.饭厅惠子走在前头先进来,随后是智子、敏行、鲍勃。光政、澄江、纪子正在这里等候他们。敏行:“这是我妹妹智子。这位是我岳父、岳母,这是纪子……”智子:“我是智子,请多关照。”纪子:“欢迎你来。”澄江:“欢迎!”智子一点也不发怯,大大方方地应对如流。但是她那大胆的作风和那肉感的服装却使唐泽家的人们多少觉得不可理解。光政:“坐火车累了吧?”智子:“不累,因为我很想欣赏欣赏日本腹地的风光哪。”梨香进来。光政:“这位是我妹妹梨香。”智子:“初次见到您,我是智子。”娇美的微笑。但梨香却一点笑容也没有。81.绿楼二楼的走廊纪子领智子走来。打开并排三间的最末一间屋子的门。82.客厅纪子、智子进来。智子的皮箱已经放在这里。纪子:“请你住这间。”智子:“哎呀,太漂亮的房间啦。简直象进了豪华的饭店一般。”纪子:“一定累了吧。给你安排一下洗澡的东西,洗个澡之后就请休息吧。”说完,走出房间。智子站在屋子里朝外面望了一会儿。摄影机拍摄她的背影。然后悠然地坐在沙发上。掏出纸烟叼在嘴上。83.饭厅(夜)人们在餐桌前都安安静静地以应有的风度在喝汤。智子:“这是什么呀,一点味儿也没有!”人们象触了一下电似地表现出“?……”和“!……”的反应,但训练有素的风度立刻控制住它。智子自己却满不在乎。敏行气得发青的侧面像。84.厨房阿崎进来和厨师善吉耳语。善吉:“什么?说没味儿?往上泼酱油好啦,这个乡巴佬!我也不是吹牛,这是在伦敦多年锻炼出来的手艺呢!”85.绿楼里通明的灯火绿树浓荫之中,清晰地浮现出各个窗户的灯光。86.起坐间纪子、敏行、智子三人坐在沙发上喝茶。智子(站起来):“一夜平安!”慢慢地走出房间。纪子:“智子长得真漂亮。”敏行(装作丝毫也不感兴趣地):“也许是。”87.二楼走廊智子上来,进了最末一个房间。88.厨房纪子在收拾碗盏。敏行探头进来。敏行:“早晨再收拾,赶快睡吧。”纪子:“好!”89.二楼走廊上楼的敏行,进了夫妇房间。90.最末一间屋子站在那里不动的智子的背影。她慢慢地转过头来。91.鲍勃的房间鲍勃关上电灯,从窗户朝这边望着。透过浓密的树枝,绿楼好象就在眼前。二楼两端的房间都点着灯。惠子悄悄进来,同鲍勃站在一起瞧着。智子房间的灯关了。惠子、鲍勃注视着绿楼的灯光。楼下的灯关了。92.二楼走廊走上楼来的纪子,打开夫妇房间的门。93.夫妇房间敏行已经上了床。纪子脱下衣服换上室内服。94.鲍勃的房间因为惠子老是躲开妨碍她窥视的树枝,不知不觉地把脸快同鲍勃的脸贴在一起了。纪子房间的灯关了,床头的台灯亮起来。惠子与鲍勃的脸贴在一起,惠子吃了一惊,连忙离开。最末一间屋子灯亮了。95.二楼走廊最末一间房子的门的下部分——悄悄地打开,一双赤足走出来,轻盈小步走过纪子他们的房间。96.夫妇房间纪子睡在敏行的怀里,她的头贴在敏行的胸前。97.楼梯一双赤足悄悄地走下楼梯。98.夫妇房间敏行小心翼翼地挪开身子,起床。纪子熟睡的半边脸。敏行悄悄地走出房间。99.浴室前敏行走来,开门。淋浴喷头的哗哗的喷水声。100.夫妇房间纪子翻过身来。101.美容院(数日后)本街的几位贵妇人围着清风女士在扯闲话。妇女A:“挺漂亮的呀。”妇女B:“百分之百的肉弹。”妇女C:“只是风度稍差一点儿。”清风:“说是那位姑爷的妹妹,出身是坏不了的……”妇女D:“象个演员。”妇女E:“我觉得象酒吧间的女招待。”妇女A:“不象呀。”妇女B:“不象是兄妹。”妇女C:“干什么来的呢?”清风:“是哥哥叫她来的吧?准是想让她看看自己当了新姑老爷的神气劲儿。”102.唐泽家的门厅(黄昏,五点左右)峰岸进来。峰岸:“接大家来啦。”澄江穿着外出服装出来。澄江:“正在等你。”光政、梨香、敏行、纪子、智子都穿着外出服装出来。惠子与鲍勃是随便的服装。光政:“峰岸君,开车来的?”峰岸:“对,惠子就坐我的车吧。”惠子:“我不去呀。”峰岸(立刻表示不满):“干嘛呀,让我买预售票的不是你吗?”惠子:“头疼着哪。”峰岸:“头疼一点儿怕什么?”光政:“现在就吵嘴可不好,不愿去的就别去啦,年轻人看文乐,光觉得闷的慌。”智子:“我代替惠子坐你那车。大概不大愿意吧。”敏行:“智子!(责备她)”纪子微笑地看着他们。人们一起走出去。惠子:“请走好!”峰岸回头瞥了她一眼走出去。鲍勃和惠子留下来。惠子:“本来你该去。文乐是最高的日本传统艺术呀。每年只在市民会馆演出一次……”鲍勃:“很遗憾,我也是头疼。”103.绿楼的外面鲍勃从正房出来,他蹑手蹑脚地来到绿楼,开门进去。104.门厅鲍勃打开手电照亮,立刻熄灭,走上楼梯到二楼去。105.二楼走廊鲍勃上楼,走近中间那个书房。这时,从门下边的隙缝看见屋子里刷地一下漏出光亮,立刻又熄灭,接着又亮了,随后又灭了。鲍勃悄悄地拧开门把,然后猛地一推门冲了进去。只听得黑暗中“啊”地一声喊叫。随后是有人跌倒的声音。跌倒的鲍勃用手电照了一下。鲍勃:“噢,原来是惠子!”惠子:“哎呀,鲍勃,你差点儿把我吓死。”鲍勃:“你来干什么?”惠子:“我倒要问你来干什么呢!”两个人彼此用手电照着对方。互相瞧着。两人莞尔一笑。两人同时:“信哪!”鲍勃:“这么说,你头疼是撒谎喽!”惠子:“我看你也是!”鲍勃:“我非常渴望得到那些信,我看纪子是因为那个信才出的毛病。”惠子:“这里我都找遍了,没有啊。”鲍勃:“是从书里掉出来的,如果再藏在书里,一定会被发现,所以一定是藏在别处了。”惠子:“出乎我的意外,你这里(敲敲头)还挺清楚呢。”106.夫妇房间两人进来之后立刻搜寻。鲍勃把立柜上的帽盒拿下来,打开。惠子用手电照着。帽盒里有一顶装饰着花朵的帽子,下边有一张薄纱纸,纸下边是三封信。鲍勃:“藏在这里太不高明啦。”惠子:“不过,因为是我姐的帽子,所以就用不着担心藤村会发觉,他也不会想到我们来找它吧。(看看信封)没写收信人哪。”抽出信来。这回是鲍勃用手电给她照着。惠子:“致妹妹,敏行寄……光写妹妹没写名字,是什么原因?这里有日子哪,是八月十一日,是下月呀。(读信)因为太忙,久未通信。今天妻子染病,虽然看起来不象重病,但是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病,连大夫也不知道。下次再寄信。”打开第二封。惠子:“八月二十日,致妹妹,敏行寄。不愿意让你挂心,可是又不能不让你知道。比以前更坏了。妻子的病很重。我正在尽一切可能地想办法。”念下一封。惠子:“九月一日,致妹妹,敏行寄。妻子死了,今天死的。我没有妻子了,她临死……我再也不忍写下去了。如有可能,你来一趟好不好。”107.文乐的舞台演到卖菜的阿七发狂的戏剧高潮。开排坐在一起观看的纪子和敏行。智子看着他俩。108.夫妇的房间鲍勃小心翼翼地把信放回帽盒,而且和原来一样。惠子由于特别紧张,拿手电的手在发抖。鲍勃:“夹着这信的那本书呢?”惠子(声音颤抖地):“在隔壁的书架上。”109.书房两人进来。惠子借助手电从书架上找到那本书。惠子:“是本毒物学的书哪。”她把它拿出来。鲍勃用手电照着。惠子很快地翻着书页。翻到折角的一页。惠子:“写的是砒霜化合物的问题。砒霜和砷。”鲍勃:“噢!砷哪!”惠子:“砒霜的化学方程式,有毒作用,致死量,解毒剂,对由于砒霜中毒而引起的疾病的处理方法。(吃惊,仰脸望着鲍勃)藤村这是打算害死我姐姐呀!”鲍勃:“这简直是荒唐透顶。”惠子:“这有什么荒唐的?我姐姐看了这些信吓得晕过去了。她想到不能让大家惦念着她,所以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鲍勃:“新姑爷为什么非杀死新婚的妻子不可呢?”惠子:“你不是也看到那信了么?不是连死的日子都预先告诉他妹妹了么?”鲍勃:“既然那样,为什么不投到邮筒里呢?”恵子:“那是他打算过两天就投寄的,再不然那也许是留下的底稿。”鲍勃:“惠子,可不要冒失啊,要好好地调查一番。”惠子:“对。好好地调查调查吧。对我爸爸和妈妈可都要保守秘密!”110.严岛渡船朝着名胜地严岛开去。甲板上有智子、纪子、惠子、敏行和鲍勃。好象浮在水面上似的大华表。鲍勃:“噢,神妙极啦!”111.严岛的朱漆回廊五个人来到浮在波浪上一般的朱漆回廊。敏行上阶梯时没有注意,险些失足。刹那之间,智子伸手扶他。纪子、惠子、鲍勃都看着这一动作。112.红叶谷五个人在喂鹿。敏行一个人离开大家,智子走过去相陪。惠子(对纪子):“多亲热的兄妹呀!”纪子点点头。113.唐泽家的饭厅(夜)刚吃过晚饭的片刻休息。古典音乐舒缓有致地在饭厅中回荡。澄江在看岸田刘生的画册,梨香在摆扑克牌。光政把他搜集邮票的本子拿来,在澄江面前摊开,指给她看。澄江仔细地看着,不住地点头。智子从游廊上进来,她的态度非常随便。她站在饭厅的中央,很悠然自得地吸纸烟。光政瞧了她一眼,好象根本不理她似地到澄江的沙发那里瞧集邮册。澄江示意她,请她坐在沙发上。智子并不理会,到立体声装置那里看唱片目录。智子:“全是老掉牙的呀!”澄江扭头瞧了她一眼,颇为不满但未形于色。光政故意不理她。鲍勃站在门外走廊上朝里望着。智子:“没有摇摆舞曲、现代爵士乐一类的么?”谁都没有搭腔。智子(粗野地):“一夜平安!”说完,离开饭厅朝游廊走去。光政(似乎是忍无可忍地):“这家伙到底还要呆多久!”114.绿楼的起坐间智子进来。敏行在看电视。电视播的是文化教养节目中的“日本传统工艺”。智子:“哥哥!”敏行以责备的眼光回头看着她。智子:“这玩艺儿有什么意思!”说着,叭地一声把电视关上。智子:“嗓子干哪!”纪子从厨房出来。纪子:“要可口可乐呢,还是要咖啡?”智子:“有啤酒?”纪子:“我想那边有,我去拿来。”敏行:“算啦!干嘛还特意跑一趟!”智子:“哥哥,我要喝嘛。”纪子:“我去一下……”说完走出去。115.绿楼外面纪子朝正房走去。鲍勃从繁枝密叶的花木丛中探出身体,朝灯火辉煌的起坐间望着。从他这里看到,智子和敏行站在起坐间里彼此睨视着。敏行似乎是逃避对方的视线,急转身朝走廊而去。智子也不慌不忙地跟了出去。116.鲍勃的房间惠子在这里观察着绿楼。117.绿楼二楼最末一间屋子电灯亮了一下,立刻熄灭。118.绿楼外面鲍勃躲进繁枝密叶的花木丛里。因为他看到,纪子提着装有三瓶啤酒的篮子,手里托着一个装有用鱼做的什么酒肴的西式盘子回来了。进了门厅的纪子立刻出现在起坐间。因为她看到智子和敏行都不在,便去了厨房。鲍勃仍在花木丛中观察。敏行到起坐间来。纪子端着装有啤酒和酒杯的托盘从厨房进来。纪子:“只剩下三瓶啦,智子!”敏行:“她上二楼去一下,马上就下来。”纪子又回厨房去。敏行打开瓶塞倒酒。智子从门口一阵风似地进来。纪子从厨房拿来装着干酪的西式盘子。纪子:“什么都没有,要来点儿干酪。”智子:“啊,好久没吃啦,喝啤酒有它就行啦。”说完,喝了一大口啤酒,拿起干酪来嚼。敏行喝了一点。纪子只是为了奉陪似地沾了沾唇。智子:“你不喝?”纪子:“呃,我一点儿也不行。”智子:“象啤酒这种东西,简直跟水一样。我在啤酒馆干过活。啤酒馆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纪子:“呃,我没去过哪。”智子:“老百姓的那些事儿你还不知道哪。”敏行(耐不住性子):“智子!少絮絮叨叨地扯那些无聊的话好不好!”智子:“啊,是无聊么?”纪子:“让她说下去嘛,挺有趣儿的。”智子:“那可是重劳动,一天大概得走十公里,两条腿累得都弯不过来,屁股一阵阵地疼。每天净闻这股味儿,慢慢地鼻子啦,神经啦,全都麻痹啦,过上一年,就能咕嘟咕嘟地喝了。”敏行(气愤地):“你说的这是谁呀!”智子:“说的我呀!”敏行(恶狠狠地瞧着她):“你根本就没上啤酒馆那样的地方干过什么活!”智子:“你不知道,哥哥,我干过许多营生哪,象游览汽车的导游女郎什么的……”敏行(气得脸色骤变,站起来):“这些胡诌八扯的话,住嘴吧!”智子一声不吭地喝啤酒。纪子给丈夫的杯子倒上啤酒。119.二楼走廊(深夜)最末那间屋子的屋门下部慢慢地打开,一双赤足溜出屋子。这双脚轻轻地在走廊上走着,到纪子夫妇的房门前停住。120.夫妇房间纪子的脸贴在敏行的胸前。敏行的胳臂放在纪子的背后。121.楼梯那双赤足顺楼梯走下来。122.夫妇房间敏行悄悄地把胳臂抽出来。看起来纪子睡得很沉。敏行悄悄地下床。123.浴室淋浴的水喷打在瓷砖上。喷在腿脚上的水花四溅。124.摄影机的镜头随着一双脚往下移动。那双脚停在浴室门前。浴室门已经半开着。在淋浴喷头猛烈的喷水声中,听到一男一女压低嗓音的争辩声。敏行的声音:“你是个什么女人哪!”智子的声音:“我就是这样的女人哪,明白么?”敏行的声音:“无聊的家伙!”智子的声音:“无聊的是哥哥!”随后只听到猛烈的喷水声。125.银行敏行桌上的电话铃响。敏行:“喂,喂!(瞥了一下周围,有所顾忌,把听筒紧紧按在耳朵上)现在不行,(亲切地)等一等给你挂电话。”120.繁华街这里有电话亭。智子沿着那后边的一条道路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去。行人都扭头瞧着她那大胆的服装和风度。鲍勃在盯着她。127.美容院智子进来。聚集在这里的本街的贵妇人们都瞧着她。智子大大方方地让她们看。智子:“能帮帮忙么?”清风女士走上前来,恭而敬之地行礼。大讲奉承话,大献殷勤。清风:“多承照顾。您是唐泽府上的贵客吧。我们一直是承蒙唐泽府上的偏爱。好,请到这边吧。啊,您的穿着打扮实在太漂亮啦。”128.市立医院的门前纪子以平静的步伐朝正面的门厅走去。在门前她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看。但是广场上沉静的很,没有任何人……。129.饭厅(夜)纪子、智子一起从游廊上进来。坐在沙发上听音乐的光政、澄江、梨香、惠子、鲍勃都站起来到餐桌前就座。纪子、智子也就座。阿崎、阿雪摆上汤盘。光政:“藤村呢?”纪子:“说是要加班。”光政:“不会有什么必须留下来加班的工作嘛。”智子:“这几天每天都回来得很晚,这银行可存心要把人累死。”澄江(故意把她的话遮掩过去):“你参观了么?”智子:“乡下就该象个乡下的样子,可是什么都要模仿中央,腐俗不堪。不过空气还干净,这倒凑合着说得过去。”梨香(挖苦地):“那就少到外边去吧。”鲍勃:“我的皮肤娇气,特别怕太阳,嘿,嘿嘿……”130.鲍勃的房间鲍勃和惠子进来。惠子:“爸爸说不会有什么必须加班的工作哪。”鲍勃:“从智子来了之后,藤村就回来得晚了。”131.大门(十分钟之后)惠子的车开出大门。助手座位上的是鲍勃。132.有古迹土墙的那条街路旁有个孤零零的电话亭。惠子把车停下,两人下车。133.银行的值班室值班员来接电话。值班员:“没有,今晚上没有任何人加班。这个星期没有加班的。”134.鲍勃的房间鲍勃进来,惠子跟在他后面。屋子里不开灯,两人相对而坐。惠子:“如果无班可加,那么他在干什么呢?”鲍勃眼也不眨呆呆地望着天棚。惠子(自问自答似地):“有些奇怪。敏行的那些信本来是要寄给他妹妹的嘛,不,也许已经寄给她了……不管怎样,总而言之,智子已经从敏行那里得到了那些信,已经得到了预告我姐姐死期的那封信。所以她才跑到这儿来的。”鲍勃:“她跑来要干些什么呢?”惠子:“是啊,她跑来要干些什么呢。他们俩也许正在计划把我姐姐杀掉。”鲍勃(声音大起来):“好不容易找到幸福的藤村,为什么要杀死纪子呢?”惠子的视线突然被窗户那边吸引过去。135.俯视透过花木丛的楼下从后门进来的敏行,步履蹒跚地朝绿楼的门厅走去。136.鲍勃的房间两人朝楼下望着。137.绿楼的门厅前敏行推门进来。纪子从起坐间出来迎接他。她在等他回来。纪子:“回来啦?”敏行刹那间好象是面带怒色地看了她一眼,但是面对纪子那么亲切的目光,立刻有点畏缩,连忙躲开她的视线。纪子:“每天晚上加班很累了吧?”敏行:“你用不着老是坐等我。赶快睡觉去得啦!”纪子:“你还吃点什么吗?”敏行:“算啦!”他抓着楼梯扶手上了二楼。138.二楼上到二楼的敏行一愣,停住脚步。笔直的走廊,尽头的暗处站着一个人朝这边望着。那是智子。那间屋子的房门开着,屋子里的光强烈地照射着走廊的半面。139.沿海岸线的公路(第二天)惠子的车奔驰在公路上。鲍勃坐在助手座位上。鲔勃:“走路时脚下没根,他都摇摇晃晃了。”惠子:“他不喝酒,这个人是一杯啤酒下肚就满脸通红的,可是……”鲍勃(扭头望着海):“圣达戈的海也是蓝的,可是日本海的大海却更蓝更美呀。”惠子:“偶尔在外边吃吃饭也好吧,我们就找一个能看见大海的靠窗座位,吃个炸牛排吧。”140.海滨白色的饭店惠子把车开进停车场。鲍勃拉了拉惠子的胳臂。因为这里停着纪子夫妇结婚时光政赠给的那辆车。惠子:“那是藤村的车呀。”141.饭店的休息厅鲍勃、惠子进来。鲍勃(对侍者):“娱乐场白天也开着么?”侍者:“对,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营业。”142.地下室的娱乐场说是娱乐场,实际上是赌博场。赌博轮盘在转,一大群人围着它。这些人中有旅游者,还有特意远道结伴而来的好赌的妇女们。这是一个用人工光线照得亮加白昼的昼夜不分的场所。鲍勃和惠子进来。人们都在热中于赌博,所以谁都不理睬他俩。两人窥视了一下用火红的帷幔隔起来的酒吧间。只见敏行歪歪扭扭地倒在角落里的沙发上。惠子上前摇他起来。惠子:“藤村先生!藤村先生!”敏行虽然睁开朦昽的双眼,但是视线模糊。鲍勃:“藤村先生,这个时间你必须坐在银行的椅子上吧。”但是藤村只是茫然地瞧着他们。经理人走过来。经理人:“您是哪一位?”惠子:“我是这个人熟识的人……他什么时候到这儿来的?”经理人:“今天一大清早就来了。”惠子:“他天天来么?”经理人:“是,常常来。看起来他还不善于赌输贏,,所以总是这么醉醺醺躺倒才算完事。”鲍勃抱他起来。敏行(舌头已经动转不灵,却仍在喊叫):“把那女人干掉!把那家伙杀掉!”143.公路鲍勃驾驶敏行的车。敏行精疲力竭地靠在助手座位上。惠子的车跟在后面。敏行(仍在喊叫):“杀了她!象这样的女人……”前方一辆车如离弦之箭一般开来。车上坐着柏原局长、吉川警长、小松川刑警主任、峰岸检察官。两辆车刷地一下交错而过。局长:“是惠子和那个家伙。”峰岸老大不痛快地回头望着。144.饭店门口警察局的车开到。局长、峰岸等人进了饭店。145.娱乐场局长、峰岸等人一拥而入。经理人立刻表现出狼狈不堪的面孔。146.绿楼的门厅里惠子开门,鲍勃架着烂醉未醒的敏行进来。从房间里出来的纪子大吃一惊。纪子:“哎呀,这是怎么啦!”惠子(责难的口气):“醉啦!”147.二楼的夫妇房间鲍勃把敏行放在床上。敏行(自言自语):“畜生……杀掉……”纪子:“怎么啦,是我呀,是纪子!”敏行好象吃了一惊,他简直要把眼角挣裂似地睁大眼睛看着纪子。纪子:“你怎么啦?”敏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他扭动着身子哭得很悲痛。纪子和惠子不知所措地守望着他。鲍勃一愣,扭头看去。原来智子站在门口。智子(简直象对待他人一样,不关痛痒地):“哥哥,怎么啦?”148.洗脸室(第二天早晨)敏行正在刮脸。似乎是剃刀逆着皮肤表面刮胡须的声音。肿胀的宿醉未醒的眼睛。纪子的身影在镜中一掠而过。149.厨房纪子简直要哭的样子低头瞧着。敏行跪在她面前哀求她。敏行:“呶,纪子,求求您,借给我吧!”纪子:“尽管你这么说,可是我哪里有三十万那么多的钱?”敏行:“要没有这笔钱我可就绝望啦。”从二楼下来的智子站在走廊上悄悄地看着。纪子:“你为什么去赌博?”敏行(拼命地辩解):“借了朋友的钱,到期不还不行,所以就去赌一下想贏几个……”惠子悄悄地来到后门,窥视里面的情况。纪子:“问题在于为什么借朋友的钱。”敏行:“到这里来之前,在那个公司的时候就借了朋友的钱。因为闹病和生活费用有了困难……”纪子:“好吧,那就求求爸爸看吧!”敏行(着了慌):“别跟爸爸说吧,让爸爸知道了就……”说着,他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纪子手指上的那只戒指。那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翡翠戒指。150.大街上敏行急匆匆地走去。鲍勃盯着他,跟了下去。敏行进了一家当铺。151.总经理室敏行进来,鞠了一躬。光政从硕大的办公桌那面一声不吭地看着他。敏行慢慢地来到桌子前边。光政:“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如果有想谈的问题,你就说吧。”敏行(不敢仰视):“不,没有什么。”光政:“对于你的工作情况,评价是不好的呀。”敏行:“对不起。”光政:“藤村君,你没有遵守诺言。这样你就没资格当唐泽家族的一名成员哪。你出去三年,已经成了完全无用的人啦。”152.唐泽家的饭厅下班回来的光政和澄江谈话,声音虽低,口气却是严厉的。光政:“我本来以为他只是个器量小的人,还不至于工作上偷懒和酗酒。可是自从他妹妹来了之后,原形毕露。请她走吧!”澄江:“由我跟他好好谈谈再说吧,你要是一说,可能造成龃龉。我以为,所以这样,其中必有什么缘故。”光政:“这女人实在讨厌。藤村这个人也不通情理,把这么一个妹妹叫到这儿来,简直是岂有此理。”纪子从游廊上进来。表情是明朗的。纪子:“啊,爸爸,我想举行个宴会。收了人家的祝婚礼物,还没有任何答谢的表示呢!所以,我打算搞个答谢宴会。他妹妹也正好在这儿,我觉得这正好。呶,行吧?”澄江(好象一块石头落地似地):“这可不错,你说呢,这不挺好么?以纪子和藤村的名义,招待大家一次嘛。”光政(勉勉强强地):“嗯,可以吧。”澄江:“你看,惠子和峰岸的婚事,是不是也该趁这个时候向大家宣布一下更……”光政:“峰岸君家里还没有提出正式要求、那可不行。”澄江:“可是他们俩已经从今年春天起,就以双方家长都满意的关系相处呢。”光政:“我们家是食禄一千五百石的诸侯的首席家老,峰岸家虽然是士族,但也不过是食禄五十石的贫穷士族而已。门第不同啊,我们不能说:请你家娶我们的姑娘吧。”纪子表情平静地在听她父母的谈话。153.绿楼的起坐间(夜)唐泽家星期六晚上沙龙的客人都来了。有柏原局长,牛山博士,桥山推事夫妇,石井社长,峰岸检察官。此外是唐泽家的人:光政、澄江、梨香、鲍勃。阿崎、阿雪忙若给大家分送喝的东西。敏行今天晚上的表情是明朗的,他往返于厨房和起坐间,帮忙做些杂事。惠子给纪子和善吉在厨房里帮忙。惠子:“诸位,今晚上的菜全是我姐姐亲自动手做的。”纪子(笑容满面地):“今天晚上善吉给我当助手,请大家等着看我的手艺吧。”智子从与此方向相反的门进来。她那大胆而使人产生肉感的服装,简直令人瞠目结舌,为之惊叹。智子:“什么我都吃,别给下毒药就行。”纪子:“一定给你放上足够而且好吃的毒啦。”姑嫂两人的来言去语博得大家的掌声。154.厨房纪子、善吉进来。敏行跟来。纪子:“好,开始干吧。(对敏行)你呀,你来帮忙吧。”说完,捏起配料台上的东西尝尝味道。155.起坐间智子把唱片放在立体声装置上。摇摆舞曲立刻轰轰地响起来。人们惊得发呆似地一齐看着智子。智子拍着手一个人跳舞。这时,从游廊上象一阵风似地进来的丽子,长裙飞舞地陪着智子跳起来。智子跳着跳着就把局长拉过来陪她一起跳。丽子也把牛山博士拉过来。光政表现出很不高兴的神色。鲍勃却看得津津有味。纪子从厨房里端着一个摆着菜的大托盘出来。当她正要放在餐桌上的时候,突然呼吸急促,腿一弯,托盘扔出很远,自己跌倒在地。澄江、梨香一声尖叫。跳舞的人们停下,只有摇摆舞曲仍在响。敏行跑上前来,正要抱起纪子,纪子却发出特别恐怖的尖叫挣脱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嘴角显出呕吐即将发作的样子,赶紧往走廊跑去,钻进浴室,把门关上。敏行追过去,打算开门,但是门开不开了。敏行(喊叫):“纪子,纪子!”澄江、惠子、光政、丽子等人赶到门口,纷纷喊着“纪子,怎么啦?”“开打,纪子!”都想把门弄开,但是打不开。来客们也为这突然的事故弄得茫然不知所措,木然站在那里。只有智子神色一如往常地看着这一切。鲍勃分开众人,用身体撞门,两次、三次。门终于被他撞开。把头伸进洗脸盆里的纪子回头瞧着,白色的解毒剂溶液挂在她的嘴角上。不知为什么,纪子好象获得一次胜利似地回头瞧着大家,可就在这时,她又跌倒在地。鲍勃抱起纪子。纪子仍在呕吐。156.夫妇房间纪子昏昏沉沉地睡在床上。周围站着敏行、澄江、光政、惠子和牛山博士。他们后面是局长、峰岸、石井、丽子、鲍勃。牛山:“是砒霜中毒。因为喝了氧化镁乳剂,所以得救啦。”光政:“家里怎么会有砒霜?可是纪子为什么要带着解毒剂呢?”157.起坐间智子一个人在这里,她在喝加冰的威士忌。丽子进来。丽子:“据说是砒霜中毒。”智子:“那是农药里用的有剧毒的药啊。”丽子:“治老鼠的药里也用它呢。”智子:“一定是有谁要害纪子。厨房里的人有嫌疑。”善吉表情激动。善吉:“你也到厨房来过!你不是去问过:今天有什么好菜呀?”智子:“那就是说,我也是可疑的啦!”局长突然进来。智子:“啊,局长先生,放毒杀人犯找到啦?”局长:“啊,砒霜是不容易弄到手的东西,所以,也许是老鼠的脚上沾着这东西给带上去的。”158.厨房峰岸来到厨房,仔细地看配料台上的东西。阿崎、阿雪胆颤心惊地呆立在一旁。159.夫妇房间纪子睁开眼睛。她看着守候在她身旁的人们,看着看着就害怕起来。纪子(喊叫):“都出去,都离开这儿!”敏行:“纪子,你怎么啦?纪子!”纪子:“快出去!你们要不出去我就从窗户跳下去!”160.起坐间人们从二楼来到这里。只见智子却一只手拿着酒杯坐在沙发上喝酒。161.夫妇房间纪子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她叨叨咕咕,但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敏行坐在一角,颇感恐怖地看着她。162.起坐间澄江突然提高声调地说起来。澄江:“我们家里怎么会有砒霜呢。这且不去说它啦。一定是有谁往纪子要吃的东西里下了砒霜。如果不是这样,厨房里的人们就都被砒霜给毒死了,只有纪子一个人中了毒,说明他的目的就是……”光政:“下厨房的必须都得搞个明白。”峰岸、局长从厨房过来。峰岸:“我已经请局长赶快采取措施啦。”局长:“我想主管人员一会儿就到。”光政:“如果传到社会上去那可不好看啦……”局长(立刻让他放心):“按机密事件处理,请放心。”峰岸瞥了一下局长。智子:“我,我哥哥,惠子,鲍勃,还有太太,都出入过厨房,这么说,都可疑啦。”光政(强压着怒火,语调和缓地):“我说你呀,这样的场合,请你就少喝点儿酒吧。”三名化验员进来。163.唐泽家的饭厅人们坐在沙发、椅子上等待化验结果。这里有光政、澄江、梨香、惠子、鲍勃、善吉、阿崎、阿雪、智子。此外还有牛山博士、石井社长、桥山推事夫妇。164.厨房正在进行检验。临场监督的有局长、峰岸。165.绿楼二楼的夫妇房间纪子恐怖地在喊叫。纪子:“啊,请原谅我,不要害死我……”敏行非常焦急地在一旁守候着她。敏行:“纪子,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着,握住她的手。纪子疯狂般地甩开他的手。166.饭厅人们都朝一个方向望去。因为局长和峰岸进来了。局长:“别的吃的东西里一概没有砒霜的痕迹。”惠子:“那就是说,目标只是我姐姐吃的东西……”局长:“对。据说,纪子把东西盛到盘子里,尝味的时候吃了些,那个盘子上就有砒霜。”石井(大声地):“这是杀人案件哪!”局长:“对。是杀人未遂案件。”好象是征求峰岸的同意。石井:“犯人就在这屋子里。”牛山:“可是,这么轻率地下结论,合适么?”光政:“象砒霜这类东西,不是能随便弄到手的吧?”峰岸:“到药房里,如果没有过硬的证明是买不到的。如果医院里有熟人,那自然是另外的问题……”光政(对局长再三叮嘱):“这事希望保密,(对石井则略施压力)也希望不要上报。自从三年之前发生那件事情以来,纪子害怕社会上的闲言碎语。我自己也不想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局长:“等纪子恢复健康以后再了解情况吧。这事情如果还没有调查清楚的话,究竟是不是杀人未遂案件还不知道呢。所以,一切都要保守秘密。”167.绿楼的起坐间(事情发生后第三天的白天)纪子好象心绪正常,非常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对面坐着局长向她了解情况。列席的有峰岸检察官和吉川警长。周围是:光政、澄江、梨香、惠子、鲍勃、敏行、智子、牛山博士、桥山推事、石井社长。纪子:“砒霜是我自己搞的。”人们都大吃一惊,简直是无声的哗然。纪子:“我还是上广岛大学的时候,住在同一宿舍的一位朋友在医学院上学,她是泰国的留学生。我跟她说,我们家里老鼠很多,她就说你用这个治它吧,就把砒霜给了我,而且还给了我为防万一的解毒剂……”局长:“这位朋友现在……”纪子:“当然已经回泰国啦。我把它放在厨房的柜厨里就忘了。爸爸,三年前老鼠不是很多么?我以为准是一个偶然的什么动作弄到我吃的东西里去了。准是一个什么偶然的动作,这样一来,大家自然就会想到谁在企图毒死我吧。据说别的东西里都没有砒霜,是吧?既然如此,这不挺好么?纯粹是由于我自己粗心大意,所以我希望就不要再研究它啦。”智子:“对嘛,这是你的粗枝大叶搞的,可给我添了大麻烦。在座的都怀疑是不是我放了毒。我差点就被打成杀人犯哪。”敏行:“你总是吊儿郎当的,当然会这样啦,赶快回去得啦。”纪子:“你不要这么说吧。这对不起智子。智子,你可别介意呀。我希望你永远住在这里。现在你要是走的话,我可太难过啦。求求你,再呆些日子吧。”智子(气愤地瞪着敏行):“哿哥,好不容易来的呀,不赶我走也行吧?”168.鲍勃的房间鲍勃和惠子进来。惠子:“犯人是藤村哪。”鲍勃轻轻地摇头。惠子:“那信你还记得么——八月十一日,妻子今天闹病了——果然跟那信上说的一样出了事。”鲍勃(温和的然而却是执拗地辩解):“藤村没有杀人的理由。”惠子:“他不是把我姐姐的翡翠戒指当了么?当了二十五万。那是我祖母留下的纪念品哪。藤村甚至从我姐姐手里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都夺去,那就说明他需要很多的钱。藤村的行动净是让人难以理解的。”鲍勃:“第二封信是八月二十日哪。”惠子:“对,二十日(说到这里突然显出吃惊的样子),八月二十日是我父亲的生日,庆贺还历的日子。”鲍勃:“还历?”惠子:“就是到了六十岁啦,要是到了六十岁,就等于重新成了一岁的婴儿啦。”169.绿楼的起坐间(八月二十日的夜晚)敏行板着铁青的脸瞪着智子。智子今天晚上穿的衣服特别花哨,毫不示弱地也瞪着他。敏行:“你还是不参加好!”智子:“为什么呀!既然是你的父亲,不也就是我的父亲么?向老人家表示祝贺他的六十大寿,这有什么不好?”敏行:“你那身衣服不合适嘛!”智子:“这身衣服哪里不合适?”纪子在厨房里正在煮咖啡。敏行:“这里是讲究规矩的高雅的家庭,你那种打扮太不象话啦。”智子:“简直没法跟你说。我们不是出生于名门的,而是穷街陋巷长大的穷人家的后代。每个人把他自己打扮成与其自己相适应的形象,这才显得自然。哥哥,可你哪,从头顶到脚尖,完全不象我们这样的人。你是穷人的后代,可你偏打算往有钱人一伙里挤,未免自不量力啦。”敏行:“给我住嘴,我什么时候打算往有钱人一伙里挤来着!”惠子:“难道不是已经伸进一只脚了么?房子给你盖好啦,到银行上班也有了自己的车啦,厨房里也有了英国回来的高级厨师啦,你就是这样的生活吧?哼,你是想把另一只脚干脆也伸进去哪。”纪子把咖啡端来。纪子:“我说呀,必须请智子参加呀。(对智子)请喝咖啡。我觉得人们都陆陆续续地快到齐啦!啊,忘了拿牛奶了。”说完跑进厨房。智子往咖啡里放糖。敏行板着面孔望着咖啡。纪子在厨房里打开冰箱或别的什么在找牛奶。惠子来到游廊外边。惠子:“诸位,消消停停地请吧。”敏行:“哦!”纪子把牛奶拿来。170.饭厅大家都围着身穿和服的光政。在场的有澄江、梨香、牛山博士、局长、峰岸、桥山、石井、鲍勃。澄江给光政穿上一件婴儿穿的红背心。人们拍手。这时,惠子、智子、敏行从游廊上进来。智子大大方方地走到光政跟前。智子:“爸爸,恭喜您!”说完,搂住光政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光政颇为狼狈。澄江、梨香皱着眉头。但是大家都鼓了掌。光政:“纪子怎么啦?”敏行:“怎么回事儿呢?”说着就要去找。惠子代劳。惠子:“我去吧。”她高高兴兴地走出去。171.绿楼的起坐间惠子从游廊上进来。这里没有纪子。桌上有三个咖啡杯。惠子来到走廊。浴室的门开着。纪子倒在浴室里。惠子:“姐姐!”她想把纪子抱起来。因为纪子昏昏沉沉,就更加感到她的身子重了,惠子摇摇晃晃。鲍勃跑进来抱起纪子。172.饭厅牛山博士提议干杯。光政:“这样,我就成了一岁的婴儿啦。妈妈,因为已经是婴儿啦,从今往后可得多多地喂又香又甜的奶呀。”澄江:“这么大的婴儿,妈妈的乳房立刻就得给咂瘪了吧。”智子:“为妈妈的乳房干杯!”大家笑着干杯。光政为她这种滥开玩笑很不高兴。惠子表情平静地回来。澄江(小声地):“纪子呢?”惠子(同样小声地):“好象有点不舒服。”澄江:“啊,难道又是……”惠子:“没事儿,这回好象有点着凉。”她看到敏行表现出想要问她的神色,便凑到他跟前去。惠子(小声地):“有点儿贫血,马上就会好的。”峰岸注意地看着她。173.夫妇房间鲍勃守候着躺在床上的精疲力竭的纪子。纪子:“大家要挂心的,所以不要提这回事……”鲍勃(点头):“你是用哪个碗喝的咖啡?”纪子:“桌子边上那个是我的。”174.起坐间桌上有三个咖啡碗。鲍勃从厨房里拿来维尼纶口袋把咖啡碗包起来。这时惠子进来。175.通往山口市的山区公路(一小时后)惠子的车全速飞奔。助手座位上的鲍勃非常小心地拿着那维尼纶包。176.游廊外面峰岸走来。他往里面窥视。灯火辉煌的饭厅。饭厅里的餐桌。177.飞奔的汽车里惠子:“山口市的传染病研究所里,有我一位高中的同班同学在那里工作。因为预先给她挂了电话,我想她正在等着我呢。”178.夫妇房间敏行进来。睡眠中的纪子睁开眼睛。敏行(悄悄地):“怎么啦?”纪子:“只是觉得迷迷糊糊地……”敏行(颇感放心地):“是么?我以为又是砒霜……”轻轻地吻了她一下。179.传染病研究所惠子、鲍勃在等候。穿白衣的山下咲枝从旁边的房间过来。山下:“里面有砒霜,致死量。”180.鲍勃的房间(深夜)鲍勃和惠子进来。两人在不开灯的房间相对而坐。惠子(压低声音):“三个人喝咖啡,只有我姐姐的碗里有砒霜,是藤村呢还是智子,反正两个人之中有一个下的毒。”鲍勃摇头。惠子:“是藤村啦。”鲍勃摇头。惠子:“那就是智子啦。”鲍勃摇头。惠子:“那么是谁呢?第二封信上也写着嘛。八月二十日,今天就是八月二十日呀,不是写着‘妻子的病很重’吗?跟藤村写的信上完全一致嘛。”鲍勃沉默不语、似乎是在反复思考。惠子:“我姐姐有这个预感,所以总是带着解毒剂。一定是藤村干的,可是我姐姐还和他睡在一个床上,睡得很沉呢。”鲍勃:那是因为纪子是相信藤村的呀。”两人望着窗外。绿楼夫妇房间的窗户沉浸在喑夜中。鲍勃:“对于纪子的幸福大概有人嫉恨吧?”惠子:“我姐姐的婚事谁都高兴。”鲍勃:“你说过本街的报社社长(插入该人的影像)曾经向纪子求过婚,但是被拒绝了。”惠子:“那位社长虽然为我姐姐害过单相思,可是还没有杀人的胆量呢。”鲍勃:“梨香(描入梨香的影像)为什么直到四十八岁还当老小姐呢?”惠子:“因为十八岁的时候失恋了。”鲍勃:“你曾经说过,是唐泽家的门第妨碍了她的婚事。”惠子:“男方的家的确是很穷的。”鲍勃:“那么,对于纪子的幸福,梨香心里也并不是高兴的。”惠子:“难道梨香姑姑会……”鲍勃:“很难说,那是个心术不好的人。门第也妨碍了丽子的婚事了吧(插入丽子的影像)。她也羡慕纪子的幸福。”惠子拉了拉鲍勃的胳臂。夫妇房间的窗户现出了明亮的灯光。这个房间的灯一亮。尽头处智子房间的灯也亮了。惠子、鲍勃注视这两个房间的灯光。于是,不大一会儿,智子房间的灯也熄了。惠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扭过头来。惠子:“我去叫她的时候……”插入镜头——从游廊朝起坐间窥视的惠子。那时,正是纪子到厨房里去找牛奶的时候。惠子:“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一定是两个人之中的哪一个下的砒霜,或者是两个人……”181.饭厅(第三天早晨)纪子从游廊上进来,她表情轻松愉快。后面跟着敏行。人们已经在餐桌前就座。有光政、澄江、梨香、惠子、鲍勃、智子。阿崎、阿雪正在准备开饭。纪子(比往常还要爽朗的语调):“早上好!”光政:“早上好。”澄江:“啊,今早上气色可真好。”纪子:“让您挂念了。完全好了。(对光政)爸爸,您还记得九月一日么?”惠子与鲍勃彼此看了看。惠子(小声地自言自语):“第三封信上写的日子……”智子象小学生似地举起手来“我知道!”智子:“你的生日!”澄江:“因为你这么正正经经地问,我以为有什么事呢。我们记着哪,纪子!”纪子:“和藤村商量过,想举行一次宴会呢。”光政:“你就是不办我也要办哪。”纪子:“我希望让我办哪。上次出了那宗事,反而给大家添了麻烦,所以,希望让我重新搞一次。”光政:“是啊,好吧,那时候(对惠子)把你和峰岸君的关系也向大家宣布一下吧。”惠子(有些狼狈):“哎呀,我的事就算了吧。”纪子:“阿惠,为什么?”澄江:“峰岸君的父亲已经光临咱家了,正式地……”惠子(忽然板起面孔):“什么时候?为什么对我保密?”光政:“你们的事已经订妥了,明春三月的,吉日就……”鲍勃望着光政。惠子:“是爸爸自作主张决定的吧,可我还想两三年之内就这样呢。”光政:“你不喜欢峰岸么?”惠子:“不是这码事儿。”光政:“是对我这种做法不满么?”澄江:“惠子,没有跟你商量,这是我们的错处。(对光政)以后跟惠子好好谈谈再说吧。”光政站起来,拂袖而去。182.鲍勃的房间鲍勃、惠子进来。鲍勃颇为惠子担心似地看着她。惠子(好象故意岔开话题,微笑者):“九月一日,这是第三封信上写的日子——妻子死了,今天断的气——就是这么写的呀。”鲍勃忽然朝窗户望去。惠子也随他的视线望去。183.绿楼的起坐间从这里可以看到,智子和敏行在争辩。用推镜头接近他们看看吧。智子两眼充满憎恨地凑到敏行跟前。智子:“你想把我赶出去?你办不到!”敏行:“你还要把我坑到什么地步才舒心呢?”夫妇房间的灯熄了。184.绿楼的门厅外纪子从正房回来,闻声停下脚步。185.起坐间智子逼上前来。智子:“你说,我干什么坏事啦,让你坑苦了的是我呀!”186.鲍勃的房间惠子用望远镜望着,递给鲍勃。鲍勃用望远镜看着。起坐间争论的两个人影像放大了,当然是无声的。敏行狠狠地打了智子一个嘴巴。智子还手打他。敏行猛地回头。187.起坐间智子立刻站好。敏行也装作平心静气的样子,似乎这里从未有过什么风波。因为纪子已经进来了。纪子:“我说呀,午间你在外边吃点儿好的吧。”智子猛地扭过脸去往外就走,边走边说。智子:“浑蛋哥哥!”纪子(忧形于色地对敏行):“怎么啦?”敏行:“没什么。”纪子:“可是……”敏行:“太任性的家伙,让她回去。”从二楼下来的智子到屋外去。纪子(着了慌):“啊,你出门么?”敏行:“不管她倒好!”从游廊外边走过去的智子,回头瞥了一下敏行,走开。188.后门智子从后门出来。189.起坐间敏行情词恳切地对纪子说话。敏行:“我妹妹给你添了许多麻烦。真对不起你。”纪子:“你说些什么呀,她是跟你撒娇哪,应该更好地照顾她才对呢。”敏行拥抱纪子。纪子高兴地接受。热烈的亲吻。190.拿着望远镜远望的惠子从望远镜里看到纪子和敏行在亲吻。191.起坐间两人停止接吻,离着很近地在对视着。敏行:“纪子,对不起,能不能给弄些钱?”纪子(几乎要哭的样子):“你又赌博……”敏行:“不是,已经不赌了。”纪子:“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感到不满意?”敏行:“不,没有这回事……对不起,好啦……我出去一下,因为和朋友有个约会。”192.大门敏行的车开出大门。193.海滨公路敏行的车开过去。惠子和鲍勃的车跟下去。194.海滨饭店的停车场敏行的车开进来。他急匆匆地走进饭店。这时,惠子的车开进来。195.饭店的休息厅敏行朝柜台走去,他在打听什么,然后走进电梯。196.暗夜中的白色饭店敏行出来,跳上汽车,开起就走。这时,离此不远的地方的另一辆车也开动。这是惠子他们的车。197.公路敏行的车开过去。惠子他们的车跟下去。198.通向山口市的山区公路敏行的车开过去。惠子他们的车跟下去。199.山口市内繁华街背巷的道路敏行的车停下来,他下了车走去。惠子他们的车也在离他的车不远的地方停下。他俩跟着他走去。敏行的脚步蹒跚。200.酒吧间林立的小巷敏行来到一个酒吧间门前,他想开门,但开不开。他咚咚地敲门,但仍无人来开。他只好断念,朝小胡同走去。惠子和鲍勃跟着他。201.胡同里的公寓敏行走上楼外的楼梯。他站在门前敲门。门开了。敏行进去。惠子、鲍勃走上楼梯,站在门前。以为已经关好的门它自己却开了一个缝。敏行的画外音:“……请救救我,求你啦,请教救我……”哀苦继续以泣求。鲍勃往里窥视。只能看到里边的部分情况。只见敏行跪下来抱住一个女人的膝盖。女人亲热地搂着敏行的头。敏行:“……我已经一筹莫展啦……急需钱哪,请救救我……”敏行象跟母亲撒娇一般。原来这女人就是丽子。202.绿楼的起坐间(九月一日夜里)纪子的生日宴会已经开始。唐泽家的常客业已到齐,非常热闹。这些人照例是:柏原局长、牛山博士、桥山推事夫妇、石井社长、峰岸检察官。唐泽家的人有:光政、澄江、梨香、惠子、鲍勃、智子、敏行。以更加大胆和肉感的服装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智子,使男人们为之倾倒,局长、牛山博士、桥山推事等围着她谈笑风生。今天晚上的纪子比智子的打扮也毫不逊色,更加婀娜多姿、清秀照人,倍加惹人怜爱。鲍勃站在既能看到起坐间又能看到厨房的地方,他对敏行的行动特别注意。惠子放上唱片。播出华尔兹舞曲。纪子:“来!”她撒娇似地把手伸向敏行。敏行刹那间颇感惶惑,但立刻同她拥抱着跳起舞来。人们鼓掌。鼓掌鼓得最响的是智子。智子:“哈哈!妙啊,哥哥!”这是有几分酒意显得轻佻的呼唤。经她这么一喊,有的人起劲地鼓掌,但光政却皱着眉头。峰岸举惠子跳舞。惠子应邀同他跳起来,瞧了瞧鲍勃。鲍勃鼓掌。峰岸对于鲍勃的掌声很反感,愤愤地瞧了他一眼。光政约澄江同舞。智子则把牛山拉过来陪她跳。善吉、阿崎、阿雪等人从厨房来到起坐间的门口,看着这华丽的场面。203.暂时空无一人的厨房厨房后门轻轻地开了一道缝。鲍勃眼睛机伶,立刻注视着它。就在这时,敏行过来,走到门口处。一只女人的手从开着的那道门缝递进一个类似信封的纸包。敏行手急眼快地接过来塞进衣袋,然后去了起坐间。204.起坐间唱片播完停下。人们舞罢,大家鼓掌。智子象个女王似地站在中央,对进来的敏行发号施令。智子:“哥哥!来酒!”善吉急忙要回厨房去拿酒,却被敏行拦住。敏行:“我来弄,你从早晨一直站到现在,歇一歇吧。”说完,去了厨房。205.厨房进了厨房的敏行,摆上酒杯倒威士忌,他要做加冰的威士忌。鲍勃从门口看着他,这时他过来打开冰箱拿出冰来给他。206.起坐间敏行端着一个大银托盘进来,盘里有十来个盛着加冰威士忌酒的酒杯,他把托盘送到每人面前任其自取。敏行来到纪子面前。敏行:“喝一点儿大概行吧?”纪子:“是啊,喝一点儿。”伸手拿过一杯。澄江:“纪子,你行么?”纪子:“我今晚上很高兴,得喝醉。”智子接过敏行递给她的酒杯。智子:“纪子,祝贺您的生日!”两人碰杯。智子一口气喝光。纪子只是喝了一点点。智子:“把您那杯给我喝……”纪子:“啊,我已经沾唇啦。”智子:“没关系。我就是要喝您那‘福底’(注3)嘛!”她接过纪子递给她的酒杯,把她自己的空杯递给纪子,一口气喝光。智子:“哥哥,你就紧着端吧,没喝够呀!”敏行很生气,又回厨房去了。惠子放上唱片,这是一个甜蜜的乐曲。光政同纪子跳舞。智子晃晃悠悠地走到墙角的沙发上坐下,无声的傻笑了笑,就一摊泥似地靠在沙发上。她身旁的桥山弯腰看了看她。桥山:“啊,已经打鼾啦。”牛山:“漂亮的淑女怎么会打鼾呢!”同光政跳舞的纪子晃晃悠悠地抱住父亲。牛山凑近智子的面孔,仔细一看,立刻失声大喊。牛山:“啊,她死啦!”纪子从光政的怀抱中滑下去,跌在地上。牛山:“死啦,死啦!”光政:“纪子!”鲍勃跑上前来,利落地抱起纪子往走廊跑,跑进浴室。人们跑到智子跟前。207.浴室鲍勃往昏沉沉的纪子嘴里灌解毒剂。澄江吓得浑身打颤,话也说不出来了。光政岿然不动。敏行跑来,他吓得也说不出话来了。鲍勃抱起纪子上了二楼。208.起坐间人们围着躺在沙发上已经断了气的智子,默无一言。蹲在地上的牛山博士站起来。牛山:“砒霜!”惠子大吃一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睑色苍白的敏行走来,他只是无所措手地站在一旁。局长(厉声地):“不要碰那个酒杯!”掉在地板上的酒杯。石井社长的表情好象下了什么决心,他倏地转身走出去,不辞而别。局长大步走到敏行跟前,厉声怒喝。局长:“你这个杀人犯,阴谋杀害自己的妻子,结果却杀了妹妹啦!”对于局长这些话,敏行象没有听见,他战战兢兢地来到智子的尸体前跪下。敏行:“智子……智子……”光政大步走来。光政(对牛山):“先生,请给纪子看看!”牛山博士急匆匆地跑出去。光政(斥责的口吻):“藤村君,如果你有什么要说的,你就说吧!”敏行(吃惊地仰起脸来):“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光政以严厉的面孔对着局长。光政:“马上就判断这是杀人事件那可不行。一定是由于什么错误把砒霜弄到里面去了。因为我们家不可能发生什么杀人案件。”敏行以几乎是哀求的口气对峰岸说话。敏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砒霜。”梨香站在屋子的一角冷漠地看着这一切。209.夫妇房间躺在床上的纪子象死人一般的面孔。澄江、光政、惠子、鲍勃围着她。敏行从门口冲进来。他分开众人握住纪子的手。敏行:“纪子,纪子……”纪子由于恐怖拼命地甩开被敏行握着的手。纪子:“别碰我……别碰我……可怕,可怕……啊,要被他们害死。”敏行:“纪子!”澄江用令人吃惊的力量把敏行从纪子那里拉开。澄江:“她怕你,你就别碰她!”210.报纸的大字标题《恐怖之楼的毒杀事件》《不解之谜的毒酒》211.唐泽家的饭厅(早晨)光政把报纸猛力一摔。光政:“这消息混帐透顶。什么叫恐怖之楼?这不是把我们家说成净出杀人案子的家了么?石井这家伙净干这混帐事。给他挂个电话!”澄江:“他已经出去啦。”212.鲍勃的房间惠子和鲍勃正在看报。惠子:“写成恐怖之楼啦。”鲍勃:“这位报社社长因为遭到纪子的拒绝,所以怀恨在心哪。”213.美容院本街的十来位贵妇人和清风女士围着一张报纸。清风:“终于发生了这件事。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唐泽家有股不吉利的气味儿,说不定要出个什么事儿。果不其然,跟我的预感一样。”214.智子的灵车走在有土墙、石崖古迹的道路上车上只有敏行一个人送殡。215.饭厅(白天)敏行坐在饭厅中央的椅子上。他对面坐着局长、吉川警长、峰岸。周围是光政、惠子、澄江、鲍勃、梨香、善吉、阿崎、阿雪。他们各有各的想法。局长:“从毒酒的酒杯上发现三个人的指纹。是藤村、纪子、死了的智子这三个人的。”藤村眼睛往下瞧着。局长:“做加冰威士忌的是谁?那是你吧?”敏行点头。局长:“放到托盘上端来的是谁?也是你吧?”敏行点头。局长:“那么多的酒杯里预先在一个里面放上毒,至于说那个放了毒的酒杯被谁拿去,只能交给上帝来决定,这样糊涂透顶的犯人我看不会有。因为这样他就不可能害死他所要害死的人。你的夫人拿到了那个有毒的酒杯,而这个酒杯就是你递给她的吧?”敏行(小声地):“是!”局长:“你的夫人刚一沾唇的时候,你妹妹就从旁边接了过去,一饮而尽,于是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事情决不可能这么简单!”敏行(大喊大叫):“不对,不对!”局长:“你只是想害死你的夫人!”敏行:“不对,不对,不对!”纪子摇摇晃晃地从游廊上进来。病刚见好,脸色苍白。纪子:“不是我丈夫干的……我丈夫不是那样的人,我丈夫……”扑通一声跌倒。敏行把她抱起。216.光政的书斋(夜里)敏行低着头站在光政面前。光政:“你也是个男子汉,既然是男子汉,就要象个男子汉那样态度明确。是你干的,还是你没有干?”敏行:“我没干!”光政:“能向我发誓么?”敏行:“能发誓!”光政:“好!这句话你可不能忘!”敏行:“未忘!”光政:“我基本上并不喜欢你。因为我怜悯纪子,所以才把你算作我们家的一个家庭成员了。你既然是唐泽家的一员,你就必须有符合于这一家成员的举止行动。如果你做了有损于名誉的事,你能以自杀来回答我么?”敏行:“能!”光政:“好!那你就给我堂堂正正地上班,堂堂正正地受传讯!”217.鲍勃的房间惠子用很亲热的语调挨得很近地同鲍勃谈话。惠子:“做加冰威士忌的是藤村,这个,你是看到的(插入这一镜头)。他自己做的,又是自己端给大家的吧?那么,他是能够把有毒的酒交给他的加害对象的。”鲍勃:“可是他在递给纪子以前也递给别人了。”惠子:“他不把有毒的给別人嘛。”鲍勃:“这事他可办不到。他是把剩下的最后两杯(插入这一镜头)给了纪子和智子的。”惠子:“那么,到底是谁下的毒呢?”鲍勃:“那时候丽子到后门来了。”惠子:“呃?我丽子姐来过?”鲍勃:“我只看见了她的手(插入这一镜头),可是那的确是丽子来了。”218.警察局长室(白天)吉川警长正在向局长报告。峰岸也在场。吉川:“他有一个长女名叫丽子……”局长:“她脱离了家庭在山口市开酒吧哪。”吉川:“……那天晚上,那事件发生之前不久,她到那里去了。从后院递给了藤村二十万块钱。据说是借给藤村的,藤村也承认确有此事。”峰岸:“那家伙还赌博,好象非常缺钱,这是因为什么?”局长(对吉川):“我觉得的确是个目标,但是没有证据怎么说也白搭,所以要搞到确凿的证据。”峰岸:“唐泽先生也为此而头疼呢。”局长(冷言冷语地):“象他家那样古老的名门高第,不早日垮台是不行的。啊,对不起,对不起,你不久就是他家的家庭成员啦。”219.绿楼的起坐间(同一时刻)纪子坐在沙发上。有些消瘦,但反而显得清秀、艳丽。惠子和鲍勃坐在她面前。惠子:“姐姐,我们看过姐姐的帽盒子。”纪子那没有血色的脸上表现出“啊,原来如此”的轻微狼狈相。惠子:“我们整理藤村的行李的时候,姐姐看了那信件脸色骤变了吧?所以,我们觉得很奇怪。”纪子(出乎意外的激动):“那信不是藤村写的呀!”惠子:“可是,那确实是藤村的笔迹呀。”纪子:“那个呀,是个错觉嘛。我曾想,等过些日子问一问藤村看,我觉得藤村不会写那些事的。我不相信,藤村为什么要害死我呢?我以为一定有谁企图加罪给藤村才想出这个办法。我求求你们,不要让警察知道这件事。”220.车站前(同一时刻)奇装异眼、怪模怪样的三十来个男男女女,从车站一涌而出。出租汽车停车场的三平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男的有的戴墨镜,留着长发、胡须,有的剪光头。女人们也是戴墨镜,血红的嘴唇,不男不女的打扮。有的人挎着照相机,有的人提着录音机……他们朝出租汽车跑去。221.唐泽家的门前十辆左右的出租汽车陆续开到门前,这群人跳下汽车就象蝗虫一般一拥而入地跑进院子。222.门厅和走廊门铃响。阿崎出来,她漫不经心地开了门。门刚刚一开,那群人便争先恐后地冲了进来。阿崎大吃一惊。人们问:“唐泽先生在么?”“我是星期日周刊的记者。”“有几句话想问问你家主人。”摄影机闪光灯的闪光和快门声。后边的往前拥,前边的鞋也不脱地上了楼梯。善吉、阿雪出来。善吉(怒喊):““你们干什么!干吗穿着鞋就上!出去!”把他们往外推。但是推也无用。澄江从饭厅来到走廊,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梨香气得眼角倒竖地喊起来。梨香:“叫警察,叫警察来!”223.银行的后门敏行看了看门外的动静之后才出来。他刚一出来,藏在背荫处久等的记者们就一窝蜂似地跑上来,立刻把他包围,动转不得。记者们纷纷发问:“犯人有线索了吗?”“你妹妹等于替你太太死啦。”“警察当局说你是犯人呢。”敏行把举到他眼前的照相机劈手夺过来摔在地上。224.绿楼的后门敏行跑进来之后刚要上锁。一愣,扭头看去。原来这里已经有两三个记者和摄影记者。这些人里有女采访记者大川美穗子。敏行惊得说不出话来,呆若木鸡。美穗子:“我是共连通讯社的大川美穗子。藤村先生,我找你,是因为有问题要问问你。”敏行:“我不是犯人,请出去。”美穂子:“如果不是犯人,你堂堂正正地声明一下不是很好么?请你详细地谈谈吧。”敏行:“就是说了,谁也不会相信。”美穗子:“就跟我说吧,我相信你。”惠子与鲍勃从游廊上过来。美穗子:“你现在就要被认为杀人犯哪。”敏行:“出去吧,随便到别人家里来是很不礼貌的!”拉着她的胳臂把她推出去。225.唐泽家的门厅门打开,光政匆匆而入。汽车司机推开要进来的记者们。候在门旁的善吉等光政进来之后就立刻把门关上。澄江、梨香、阿崎出来迎接。牛山博士也来了。226.饭厅光政表情激动地大步走进来。人们跟在后面。光政:“这帮家伙太不懂礼貌了,甚至闯到银行去。他们根本不讲礼貌,不懂分寸,把别人的不幸当作有趣……”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因为他看到美穗子从游廊上进来。美穗子:“很不礼貌了。”光政(粗声粗气地):“你也是记者吧?别那么随便往别人家里闯吧!”美穗子(微笑):“请不要这么说吧,我是站在你们一边的。”惠子、鲍勃从游廊上进来,看着这眼前的情景。美穗子:“我是共连通讯社的大川美穗子。我对于这次事件非常关心。这样说,是因为我觉得藤村先生并不是犯人。”光政:“嗬,你的根据是什么?”美穗子:“他这个人决不是能够干出杀人这样无法无天的事的人。”光政:“你了解藤村么?”美穗子:“还不了解他。但是,谁能够相信彼此相爱几经波折才结了婚的人,会玩弄阴谋诡计杀害自己所钟爱的妻子呢?(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热情)我到这里来采访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您作为他的岳父,对于这一点难道不比谁了解得更清楚么?您以他岳父的资格向社会上证明他并不是犯人,我认为这样最合适。这样的事件,报纸和周刊杂志只会推波助澜,大肆渲染,难道这不首先就损伤了唐泽家的家声了么?”光政:“你算什么呢?不过是一个采访记者嘛,我不受你的指挥!”美穗子:“我只想搞清事实,决不作虚伪报道。”光政:“新闻报道写的都是事实么?”美穗子:“反正我是不作虚伪报道的。”这时,局长在前,后面跟着峰岸检察官、吉川警长大步进来。局长:“唐泽先生,闹的够厉害啦。东京的记者们跑这里来煽风点火。当前的情况是很难说本街想看热闹的人们不涌到警察局来。他们会说,你们办事拖沓!要逮捕犯人!不要犹豫!如此等等。(干脆地)我们要请纪子小姐陈述一下当时的情况。”澄江:“纪子还不能起床哪。”光政:“问纪子什么呢?”局长:“那天夜里的情况啊。她是活证人,要不从她本人那里了解那天夜里的情况,就找不到破案的线索呀。”这时,游廊上传来纪子与敏行的争辩声。敏行的画外音:“纪子!你又……”纪子的画外音:“不要紧,我呀,我为了你……”大家扭头望去,只见纪子进来,她那苍白的脸上表现出内心的紧张和坚定的决心。随后进来的是敏行。纪子:“局长先生,什么都行,请你提问吧,我回答。”峰岸:“请坐!”请她坐在椅子上。纪子坐下。局长:“你丈夫端着装有加冰威士忌酒杯的托盘来到你面前的时候,虽然那时只剩下两个酒杯,他有没有特别示意给你,让你拿其中的哪一个?”纪子:“没有。”局长:“你被别人弄得吃了两次砒霜,你没有怀疑过是你丈夫下的么?”纪子(提高声调):“我怀疑我丈夫?!难道会有这种事么?他什么也没有干嘛!”局长:“这样我们就不能不逮捕你丈夫啦。”纪子:“哦,要逮捕!有什么证据么?”局长:“有证据。大家都看到,是他送的酒杯。”纪子:“就凭这样含含糊糊的证据么?”局长(面有愠色):“什么叫含含糊糊的证据!”惠子突然走上前来。惠子:“姐姐,没有任何证据和证人足以证明藤村没有干过。相反,他却留下了许多值得怀疑的证据。”纪子用充满敌意的眼光望着惠子,好象忘掉自己是谁似地大声吵嚷起来。纪子:“就因为那三封信你就想把他打成犯人啦?(完全失去了理性,发了疯似地)你要是不提那些信,警察就不会提出要逮捕藤村,你把那信说了吧?”刹那间的沉寂。惠子茫然。峰岸:“信是怎么回事儿?”纪子茫然不知所措,象痴呆似的眼睛环视了一下她周围的人们。鲍勃屏住声息……敏行简直要哭出来的表情……美穗子惊得睁圆了眼睛……227.绿楼的门厅里局长和吉川警长、峰岸检察官等人好象推着惠子走来似地走进门厅。随后进来的是鲍勃、光政。228.夫妇房间人们一齐到这屋子里来。惠子把帽盒子拿下来,打开。229.楼下的门厅鲍勃搀扶着纪子进来。美穗子走到敏行身旁悄声问他。美穗子:“信是怎么回事儿?”这时,局长领头从二楼急匆匆地下来。局长把三封信往敏行胸前一舞。局长:“这是你写的吧?”敏行默不作声,浑身哆嗦。局长:“你有杀人嫌疑,逮捕你!”吉川警长立刻给他带上手铐。纪子惊叫了一声,晕了过去。牛山博士跑进来,把她抱起。230.大门敏行被局长、吉川警长拽着胳臂从院子里拉出来。成群的记者一拥而上。231.夫妇房间纪子躺在床上,悲痛地喊叫。纪子:“你呀……你呀……你是无罪的呀……”澄江、牛山博士守候在床前。232.书斋。光政以高压的态度面对眼前的峰岸。光政:“无论如何,这个家门的人不能出杀人犯。你要好好地疏通疏通!”峰岸(脸色苍白):“是白是黑,不久就会见分晓吧。”光政:“峰岸君,你不久就要成为这个家庭的一个成员啦。这个家门的名誉遭到损害,也就是你的名誉受到了损害!”门开着,惠子在外面偷听。峰岸:“可是,事实是我们搞这种工作的生命。所以,枉法徇私我可办不到。”光政:“我跟你说的是决不能把藤村敏行搞成犯人。如果他是犯人,他可能会自杀的。我要先跟你说清楚,不管任何情况,这个唐泽家门决不能出杀人犯!”这时,牛山博士和澄江匆忙进来。澄江:“哎呀,纪子她……”牛山:“纪子怀孕了,已经五个月!”窗外的美穂子走近窗前向里边窥视。她的眼睛表现出坚定的决心。233.局长室(三天后)惠子、鲍勃来到这里。坐在他们对面的是局长、吉川警长。列席的有峰岸检察官。吉川:“我们鉴定过笔迹,已经搞清楚,那信是藤村写的。”局长:“他本人行使了沉默权。把嘴闭得象蚌壳那么紧,一言不发。”惠子(对峰岸):“你也以为是藤村干的么?”峰岸:“他不想把事情解释清楚。可是,不久就会找到证据。”惠子:“能见一见他吗?”局长:“行啊。”234.侦讯室带着手铐的敏行在两名警察押解之下进来。他和惠子、鲍勃隔着桌子相对而坐。235.邻室局长、吉川警长、峰岸检察官透过万能玻璃(注4)朝侦讯室望着。236.侦讯室敏行噙着泪珠的眼睛望着惠子和鲍勃。那是一双有满肚子话想说的眼睛。惠子:“为什么行使沉默权?你已经被定为犯人啦。对于这一点你没有可以解释清楚的么?”齙勃:“经过鉴定笔迹,证明那是你亲笔写的。”237.邻室吉川:“从眼睛来看,好象并不是精神病患者呀。”峰岸:“可眼睛是很会胡弄人的呀!”238.侦讯室惠子:“我早就想问你,你在东京呆了三年,干什么来着?”敏行:“我进了东京的北海渔业总公司,可是我在东京没有呆多久就到钏路分公司去了。”惠子:“在那里呆了三年……”敏行:“呃……我想把纪子忘掉,尽可能地走得远些,所以就到那儿去了……可是怎么也忘不了……”惠子:“我纪子姐姐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敏行好象要把眼角挣裂似地瞪着眼睛。惠子:“你被逮捕的时候,我姐姐不是晕倒了么?牛山博士给诊治的时候才知道的。”敏行一声既象呻吟又象悲号的怪叫之后,浑身痛苦得直扭动。难以名状的痛苦象怒涛一般向他袭来。敏行:“纪子……啊!纪子……”他冷丁地站起来,朝墙猛跑过去要一头撞死。警察着了慌赶紧把他抱住。239.书斋(夜里)光政和牛山大夫在郁闷的沉默之中相持不下。面色苍白的澄江在旁看着他俩。牛山:“那事情我不干,那是杀人行为呀!”光政:“不行,请动手术吧。藤村已经成了犯人啦,决不能让纪子生一个犯人的孩子。那就有损唐泽家的门第了。”澄江:“可我跟你说,已经五个多月了,所以……”光政(根本不理睬她的话):“动吧!这是我唐泽光政恳求你哪!”牛山(干脆地):“我做不了!”光政:“不是做不了,你是大夫。你开医院的时候,我曾经投资一半哪!”丽子进来。她在门外已偷听多时。丽子:“爸爸,你是打算要纪子的命么?”光政不屑一顾地瞥了她一眼。丽子:“您老是说唐泽家的名誉啦,家声啦,可是由于您这家声、门第,这家有几个人不是虽然活着而实际上已经死了呢?”光政:“你不是这家的人!你出去!”丽子(对牛山):“先生,您让纪子把孩子生下来吧。我以为纪子想要孩子,所以她一直隐瞒怀孕的事。她身体已经衰弱不堪,再这么扔下她不管,她是要死的呀!”240.侦讯室(同一时刻)敏行瑟缩双肩坐在椅子上。他头上是白炽灯强亮度地照射着。峰岸站在屋子的一角望着他那孤独的形体。峰岸:“是你亲笔写了那对自己的妻子怀有杀机的三封……”敏行:“……”峰岸:“事情就照你所说的那样发生了……不过,那大概是偶然吧……”敏行:“……”峰岸:“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你没有理由想杀害你的妻子……”敏行:“……”峰岸:“所以,那信里所说的妻子就未必是纪子……”敏行:“……”峰岸走到他身旁,眼也不眨地俯视着他。敏行低着头盯着地板,一言不发。峰岸:“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不是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吗?”敏行:“……”峰岸:“你做的加冰威士忌,使一个女人的生命陷于危险状态,另一个女人因它而丧生了。你想害死自己的妻子,可是却杀了妹妹。”241.警察局的后门(十天之后)敏行被押上囚车。美穂子站在背荫处看着。242山区的公路囚车开过去。243.山口市的拘留所囚车开了进来。244.夫妇房间(白天)纪子形容憔悴,她已睡着。澄江、牛山博士、丽子进来。245.楼下的门厅惠子、鲍勃进来。随后跟进来的是穿白衣服的人们。两个身强力壮的护理人拿着担架,还有一个年轻的女护士。246.夫妇房间纪子睁开毫无神采的眼睛。澄江等三个人躬着身子瞧她。澄江:“好一点儿么?”纪子(略现惊慌):“好一些。”牛山:“纪子,你已经怀孕啦。”纪子的表情突然一愣。因为她知道这事大家晓得了。牛山:“已经六个月了。”澄江:“为什么一声不吭……”纪子突然呼吸急促,打滚撒泼。纪子:“我不愿意生,我不愿意生这藤村的孩子……啊,我……为什么干这种……”她发了疯地扭动身躯,直喊:“给我打掉它!打掉它!”乱打自己的腹部。澄江拦阻。澄江:“已经打不得了。”纪子象野兽一般地号叫,打她母亲。牛山:“上医院吧。这样下去你可危险哪。”纪子:“不去!不去!上医院去打胎么?”护理人和女护士进来。护理人动作熟练地按住纪子。女护士从皮包里拿出已预备好的注射器。澄江(边哭边说):“纪子,要生啊,要生啊!”牛山给她注射。澄江在哭泣。丽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妹妹。纪子渐渐失去知觉。鲍勃和惠子在门口看着。247.大门医用车开出大门。后面跟着的是牛山、澄江、丽子他们坐的车。248.饭厅光政半命令式地对桥山推事讲话。光政:“喂,你给藤村当辩护人!”桥山(颇感为难):“我是推事,这事可办不了。”光政:“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么,你已经到年纪了,别干啦。正好,这时候你不当推事,去当律师吧。你要助我一臂之力,不管情况如何,你不能把那小子定成罪人。”桥山:“我不是变戏法的,不能把黑的搞成白的呀。”光政:“喂,老兄,是唐泽光政求你哪。”桥山慢悠悠地扭过头来望着他。光政:“我不是曾经帮过你不少忙么?难道你帮我一次忙就办不到?”桥山一言不发地站起来。249.绿楼的楼梯鲍勃和惠子从楼上下来。鲍勃忽然停步,仰脸望着惠子。鲍勃:“纪子是故意让别人看到那信才藏起来的。”250.纪子把信藏在帽盒子里纪子把帽盒子放在西服大衣柜上。251.楼梯的中段鲍勃:“所以她才藏到那么容易发现的地方。”惠子:“为什么?”鲍勃:“你问为什么吗?那是因为她认为有必要让我们知道。”252.在后院看信,面色立刻苍白的纪子画面的信上显示“妻子病危”、“妻子死了”等字句。253.正在欣赏文乐的纪子智子把身体紧贴着敏行。纪子用严厉的目光望着。254.医用车到达医院后院纪子被人们从医用车上抬下来。澄江、丽子守护在旁。迷惘而意识不明的纪子说话颠三倒四,自相矛盾。纪子:“我不想生孩子……我想生……我想生我的孩子……”255.起坐间惠子和鲍勃对坐。鲍勃:“我以为死去的智子并非真是他妹妹……”惠子:“呃?”256.从火车上下来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智子257.刚进唐泽家的饭厅初次介绍给大家时,带有挑战情绪的智子258.鲍勃的望远镜中的智子敏行在打智子的嘴巴。259.起坐间惠子(表情紧张地):“如果不是他妹妹是什么呢?”鲍勃也紧张地看着她。260.在严岛,喂鹿的智子与敏行亲近的举止261.纪子生日宴会之夜打扮得花枝招展狂舞的智子,举止很不自然和过于放肆。智子:“哥哥!来酒!”262.起坐间惠子吃惊地瞪大眼睛。鲍勃:“从智子来了以后,藤村就老是弄钱。上赌场(插入敏行醉例在饭店酒吧间的镜头),上当铺,把纪子的戒指当掉(插入敏行去当铺,鲍勃尾随在后的镜头),找丽子借钱(插入敏行抱着丽子的膝头哀求的镜头)。他为什么需要这么多的钱?”263.病房被抬进病房放在床上的纪子。澄江、丽子守候在一旁。她逐渐恢复了意识,所以痛苦地喊叫。纪子:“妈,我不愿意生啊……我不愿意生藤村的孩子……藤村的孩子……我想生……想生我的……想生……”264.市立医院(第二天)这个医院就是纪子以前来过的医院。摄影机拍摄鲍勃、惠子走进这座医院的背影。鲍勃的画外音:“我曾经看到纪子到这里来过。”惠子:“前些日子听我姐姐说过,她的朋友在这里工作。”265.在长长的走廊里大步走去的鲍勃、惠子惠子的画外音:“大概是在研究室。”266.研究室一位穿白大衣的妇女坐在椅子上,她是纪子的朋友矢代道代。惠子、鲍勃坐在她的对面。道代:“在广岛大学的时候我们俩同学。纪子选了文学院,我上了医学院。前些日子她来访问过我,因为我忙,站着谈了几句话就分手了。”267.当时的研究室正在挂电话的道代。纪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道代:“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回来。”说完走出去。只剩下纪子一个人,她看着药橱。268.研究室道代:“这里也有很多供实验用的砒霜。她拿走一些那是毫不奇怪的。不过她是被害者呀,如果想死的话,那就没有预备解毒剂的必要了。上大学的时候,我们住在同一个宿舍,相处得很好,所以她常常到我们研究室来。我以为,使用解毒剂这点儿常识她还是有的。”269.饭厅惠子和鲍勃向光政报告。光政:“是么,去京都?那很好。偏赶上这些古里古怪的事,让你也跟着忙,实在对不住。不过也没什么,事情很快就要处理完。你从从容容地了解一下日本文化吧。”惠子:“我给他当向导!”270.飞行中的客机的座席惠子与鲍勃并排坐在飞机上。惠子:“京都正好就在这下面。”271.钏路机场地方支线的飞机着陆。272.钏路的街道鲍勃和惠子乘坐的出祖汽车开过去。273.北海渔业分公司的门口他俩走进公司。274.海滨公路他俩走在公路上。275.海滨的破旧公寓的门口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管理人,边哄孩子边和他俩谈话。女管理人:“呃,在三号房住了两年零三个月。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因为是住在一起的,大概是他老婆吧。”鲍勃把智子的照片给她看。女管理人:“对,就是这个人哪。她呀,起初在车站前的啤酒馆干过活呢。”276.站前的啤酒馆与其说它是啤酒馆,不如说它是大众食堂更合适。海风吹得面孔黝黑的老板把智子的照片还给鲍勃和惠子。老板:“这个姑娘呀,是北边的开拓村的姑娘,父亲死了才出来干活的。现在她家什么人也没有,那村子也荒凉了。活干的不错,她说积攒些钱到东京去,大概是和一个男的热上了吧。她的名字叫八重垣智子,我记得她还有个妈呢。”277.已成废墟的开拓村这里是一片凄凉的景色——到处都是自然倒塌的破房屋,无人理睬。他俩走来。坍塌的门柱下有一掉在地上的姓名牌。惠子把它拾起来。还能看得出“八重垣”三个字。鲍勃:“决不是兄妹关系……藤村不可能在这样的地方住过……”惠子忽然扭头朝一边望去。只见离此稍远的一家破房子的屋檐下,站着一位小姑娘朝这边望着。小姑娘干痩,因而显得眼睛很大,明显地看得出营养不足。这时,一个五十开外的男人慢悠悠地从破房子出来。那人的表情跟死人一样。他一声不吭地朝鲍勃、惠子这边望着。惠子(下决心地):“我们想打听一下八重垣……”但是那男人瞪着阴森森的眼睛,站在那里动也不动。278.罐头工厂的鱼类加工车间十来位妇女正在干活,她们围着橡胶围裙,戴着橡胶手套,拿着菜刀剖开鱼肚子取出内脏。其中有一位五十开外的妇女朝摄影机走来。279.加工车间外面这女人名叫阿民,五十岁,是智子的母亲。她好象没有感情似地面对鲍勃和惠子。她仿佛对于人生已经断了希望,麻木不仁,以极其冷漠的语气讲话。阿民:“……我曾跟智子说过,你不要跟东京来的那个男人来往,他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才到钏路这样边远的地方来的。他并不是爱上了你,是他感到寂寞,因为寂寞才想找女人……”280.只有六铺席和三铺席宽窄的两小间房的公寓,被褥零乱。穿着睡衣的智子发疯似地拽着敏行。敏行企图摆脱掉她的纠缠走开。隔着一道隔扇的另一间三铺席的小屋,阿民蒙头躺在被窝里。智子:“怎么的啦?打算上哪儿?”敏行用力把她推开。智子猛扑过去把他拽住。两人拼命地厮打。智子:“想跑么?想把我扔掉到别处去么?想萩城那个女人了吧?我是死也不放你!你一辈子也别想跑得了!”敏行打她。智子披头散发地抓他。281.加工车间外面阿民呆呆地望着他俩。阿民:“是么?死了么……藤村倒是个老实人哪。不过我总觉得他有什么心事,猜不透他的真心实意。到底把智子扔下不管,回东京去了……”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但是没有眼泪。阿民:“我呢,我跟她说,算了吧,别追着去找他啦……可是她怎么也丢不下藤村……到底还是追去了……藤村是智子第一个男人嘛……”282.海滨公路惠子和鲍勃在强劲的海风中走来。惠子停下脚步。鲍勃也站住。惠子的眼睛表现出她突然想到的一件事。283.海滨白色的饭店敏行把车放在停车场就走进饭店。尾随而来的惠子和鲍勃从汽车里出来。284.四楼的走廊敏行站在一间客房外面,敲门。门开了。285.饭店的外面鲍勃与惠子绕到饭店的一侧。286.饭店的客房里智子伸着双臂拥抱敏行。两人长长的接吻。287.饭店的侧面惠子和鲍勃仰望着饭店无可奈何。288.客房里智子和敏行躺在床上。289.市立医院的病房纪子象恶梦中滚爬一般扭动着身子,痛苦不堪。早产的征兆已经明显了。照看她的澄江、丽子无所措手,急得团团转。梨香在病房的一角吓得呆呆地站着。纪子:“哎呀,你……原谅我,你原谅我……”290.未判决犯的单间敏行在地板上滚爬,他懊恼万分。敏行:“……纪子……请原谅我……”他象肆虐狂似地狠狠地打自已。敏行:“对不起你,纪子……智子是我原来的老婆……我想和我妹妹商量商量杀掉她……请原谅我。我是想把你忘掉才和智子同居的……可是,越是想忘掉你就想你想得越厉害……”291.唐泽家的饭厅(早晨)澄江、丽子、梨香进来。光政、惠子、鲍勃在这里等待她们回来。澄江:“纪子死了,可是孩子太平无事地生下来了。不足七个月的早产儿,在哺育器里保养着呢。”她好不容易把这几句话说完,双手掩面放声大哭。丽子:“爸爸,纪子是替孩子死的呀。”光政强压着激动的感情,表面上装作凛然不为所动。292.大门灵柩车开出来。送殡的车依次跟在后面。其中有一辆警察车,戴手铐的敏行在警察监视之下为纪子送殡。293.海滨公路灵柩车的行列鱼贯开过去。294.火葬场前的广场送殡的车队到达,人们下车。有光政、澄江、梨香、丽子、惠子、鲍勃、牛山博士、桥山推事、峰岸以及敏行和警察。广场的停车场的一角停着一辆车。这辆车好象是藏在这里的一般。美穗子坐在车里。送殡的人们走进休息室。美穗子从驾驶台下来,开着车门站在一旁。295.休息室与广场人们进了休息室,各就各位。这时,敏行突然甩开警察的手朝门外跑去。警察紧紧追赶。敏行急转身用戴手铐的双拳猛打警察,警察遭此一击翻身跌倒。美穗子站在广场中央,神态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敏行冲进美穗子的车里。车门本来开着,钥匙也插在上面。人们啊地一声,等大家头脑清醒过来的时候,敏行的车已经冲出去了。峰岸和那警察跳上警车追下去。惠子与鲍勃跳上汽车。在纷纷攘攘的人们之中,光政严厉的目光望着天棚,平静自如地纹丝不动。296.海滨公路风驰电掣的敏行的车。他戴着手铐在开车。在后边紧紧追赶的峰岸的车、惠子和鲍勃的车。297.悬崖上的公路敏行的车撞断路旁的护栏,一个倒栽葱跌下悬崖。峰岸的车、惠子的车急刹车停下。令人目眩的悬崖之下只有泛着白沫的怒涛。298.火葬场的广场美穗子平静地走开。299.悬崖上晚霞如血站在晚霞中的鲍勃和惠子,在如血残阳的映照中浑身通红。鲍勃:“智子一来,纪子就知道她并不是藤村的妹妹了。”300.深夜中的二楼走廊和寝室智子赤着两只脚悄悄地走来,在夫妇房间的门前停下。敏行悄悄地下床,开门出去。理当睡着了的纪子却睁开眼睛,那炯炯的眼睛燃烧着嫉妒的火焰。301.楼梯纪子赤着脚走下楼梯。浴室里淋浴喷头的喷水声。302.浴室智子同敏行拥抱在一起。淋浴喷头冲刷着两人。303.悬崖晚霞似火。鲍勃:“当纪子明白了他们的真正关系之后,就下决心要杀掉智子了,而且让别人看来似乎是藤村把她害死的。”惠子:“智子是为了让藤村尝尝苦头而跑来的吧?”304.深夜中的楼梯智子赤裸的脚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敏行的脚悄悄地走下楼梯。摄影机俯拍纪子的脚缓缓地走下楼梯。起坐间亮起了灯。敏行(哀求地):“回去吧!我求求你!”智子(无动于衷地瞥了他一眼):“我才不走呢……你把我搞惨了……我对你要报复一下……要我离开这儿,那得你跟我,一起走!”敏行:“钱不是照你说的数目给你弄了么……”智子:“你把我当成废物那样拋弃啦!”305.悬崖峰岸沿着通向悬崖的道路爬上来。峰岸:“那辆车是为了让藤村自杀而预先放在那里的。”惠子与鲍勃彼此面面相觑。峰岸:“是他那真正的妹妹促使她哥哥下了自杀的决心。”惠子:“那么……”峰岸:“对,就是那位采访记者。”306.海滨的寂静的公路美穗子的背影慢慢地走远了。307.悬崖峰岸:“她是为了救她的哥哥而来的。”惠子:“……(她几乎要哭)”峰岸:“所以她顽强地干预这件事。”惠子:“……”峰岸:“纪子一死她才知道一切全都化为泡影。所以,她就把不熄火的车放在广场那里等着她哥哥用。是她给哥哥开辟了一条自杀的道路。”308.美穗子在广场上以平静的眼神向警察押送之下的敏行示意309.悬崖峰岸:“纪子也是很厉害的。她开动脑筋周密安排。她装成被害者而实际上是加害者,她打算让她丈夫承担一下罪名而害死她憎恨的女人。”310.纪子生日宴会之夜纪子悄悄地把砒霜放进自己的杯里。周围是那么热热闹闹,所以谁也没发觉。纪子把酒杯递给智子。智子接过来一饮而尽。纪子望着智子微笑。智子跌倒在沙发上。纪子也从她父亲怀里滑下去,跌倒在地。311.悬崖惠子晃晃悠悠险些跌倒。峰岸连忙上前把她抱住。惠子:“啊,我简直象在梦中!”被峰岸抱住免于跌倒的惠子显得极其颓丧。312.宇部机场惠子来送别鲍勃。惠子:“你没能研究日本文化,我觉得很遗憾。”鲍勃:“不!可是我却较多地研究了日本人啦!”惠子:“你还要来呀。”鲍勃:“惠子,我要求给我一个临别纪念。”惠子:“O.K!”她把嘴唇伸向他。鲍勃轻轻地一吻。313.起飞的飞机惠子挥手欢送鲍勃。但她突然感到一阵寂寞和凄凉。314.一年之后唐泽家阳光灿烂的院子。推着婴儿车的光政,车里是他的外孙。从他悠然的背影就可以看出他突然衰老了。坐在游廊的藤椅上的澄江望着这祖孙二人。(全剧终)注释:注1:此人是美籍第三代日本人,不能操结构严谨的日语。注2:诸侯的家臣之长,相当于我国古代王府的家令。注3:生活中的迷信。喝或吃有福气的人所剩的东西,就能得福、沾光。注4:从这一面能看到另一面,对面却看不见这一面的玻璃。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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