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东京上空 超清

分类:剧情片 日本1990

主演:中井贵一,出門英,毬谷友子,牧濑里穗,笑福亭鹤瓶

导演:相米慎二

第一次知道相米慎二导演的名字,是几年前在侯孝贤的书中(朱天文著作)见其描述1985年看《台风俱乐部》,侯孝贤说,好像是这么说的,在昏暗的老旧的电影院中,看《台风俱乐部》,一开始不知道这片子在讲什么,却一直就这么看下去了,直到影片结束才发现自己很投入的看完了,好像什么都没讲,但就是有一股劲让你就这么看下去了。

也许这就是青春的样子,什么都没发生,什么也都发生了。这句是我加的,俗气。侯孝贤的描述我也没有翻书查证。总之,看到侯孝贤的这句话,我就去找到这部电影的资源,大概当天就看了,真好,和候导的感觉类似,而且非常喜欢。

时至今日,这是我看过的第三部相米慎二,其实看完《台风俱乐部》我已然感觉这是独一无二的电影体验,相米慎二必然是我最难忘的导演。事实也是如此,这部电影,一直在我脑海中反复回放,它让我召回初中时代的记忆,让我回忆,构思,给我灵感。我总是猜想侯孝贤可能也是如此,实际上,我今年再次看《牯岭街》时,我怀疑整个台湾新电影,或者说至少侯孝贤和杨德昌都可能受到了相米慎二的影响,我不是在拔高相米慎二的影史地位(尽管他确实应该被重新发掘和提高艺术评价地位),而是在我看来,同时期的候杨,在创作上很典型的回顾了自己的青春年少时光,得到一种情绪上的启发是很正常的,而从理论上来说,任何创作只要是在其观影感受之后,不管创作者服不服气,承不承认,我们创作和看世界的眼光都会收到已学已见过的事物的影像,人不是固定的人,人是时间累积的人,因此相信相米慎二之于侯杨的影响是肯定。

2021,好像,jinma举办了相米慎二的回顾展。大胆臆测,这里有候导等人的私心。

今年,就在上月,两位豆友不约而同地翻译了相米慎二的《搬家》和《欢迎来到东京上空》,真是令人兴奋和感激,感谢你们。让我今天得以看到着两部佳作。

关于本片。我不得不联想到滨口龙介的《天堂尚远》,此片在a站可看。在未观看之前,我就联系到滨口龙介这部片名,实际影片的角色有一点点相似。之所以提及滨口龙介,自然是原因之一,2021年滨口取代了前一年的奉俊昊,就像奉俊昊取代了上一年的是枝裕和,成为最热门的东亚导演,这着实令人高兴,滨口让电影苟延残喘,在这电影没落的时代,让对电影又热爱的人勉强看到了星火。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滨口龙介深受台湾新电影的影响,这就像是枝裕和认侯孝贤做爹,滨口可能没有那强烈的情感,但滨口多次提及过《牯岭街》之于他的感受,因此我们可以借此接续上滨口龙介于相米慎二的关系。这绝不是牵强附会,我前面已经说过,影响并非复制或模仿,影响来自创作者的所见,是不得不承认的艺术史的互文,毕竟我们使用的文字,必然是我们所学的,而非凭空创造,创造也是转化的,仍然基于历史的沉积物。

说道这里,可以谈到相米慎二的影像特质。

我把他的摄影特征简单地称之为”佳句段章“样式的拍法,囫囵点说,像是舞台式的段落调度场面。注意我不喜欢场面调度这个词,我说的是调度场面。

当提到舞台式样的,在回过头看看滨口龙姐的电影,不用举例,几乎每部都是。不仅有舞台场面的特质,还有舞台场面式样的演绎。不提《驾驶我的车》,最明显的,2013年滨口的《亲密》直接拍摄了一场完整的舞台剧场,这就是我说的舞台调度场面。是场面不是场面调度。

相米慎二也是如此。在说明相米的场面前,我先引用一次侯孝贤的话,他在,我不记得那里,是影像资料好像,他说,他在拍摄《南国再见,南国》时,关于高捷在乡下吃饭的戏份从来都是让演员们自行发挥的,演员走到那里,摄影机自行捕捉,而不是所谓场面调度式样的控制论,候导说,有人说他的场面调度很厉害,他说哪里是场面调度,而是场面就是那个样子,他只是在捕捉自然罢了。后面还有一例,《红气球的旅行》中,朱丽叶·比诺什在屋内接电话,同时钢琴在调音的一场戏,也是如此,摄影自行捕捉,比诺什一度走出摄影机范围,而李屏宾听到钢琴有一个关键重音,便自行摇摄到调音师的手上,这是李屏宾讲的。如此,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影评人仅仅看着成片大谈特谈导演牛逼的”场面调度“多么厉害,调度多么厉害。也许曾经的欧洲古典大师有过,特别是默片时期,但我们在看侯孝贤和相米慎二之类的时候,不能这么聊天。(杨德昌有精准调度的习惯,因此他的电影,让人看出锋利的痕迹。)

在这里我再次重申,是场面不是调度,有时候一部烂片也有佳句,这就是因为它无意中捕捉到了精彩的场面,而不是导演调度。场面是名词,调度是动词。名词天然,动词造作。

相米慎二的影片,我说是佳句段章式的,正是基于我的场面论的观点。

当然,谈及名词场面的时候,我不是说相米就不执行他导演的动作了,但我想说的是,调度这个词听着洋气,实际害人,因为场面更加关键,这一句我再举例,滨口的电影,可能不太典型,《欢乐时光》中有不少数人对桌而坐的场面,镜头固定,看见没?不是说没有调度,而是调度极少,重在场面安排。其中还有唱女作家念完整篇文章的场面,记得吗?文章,语言、台词、那篇文章描绘的故事与情绪等等构成了这个场面,所以各种动来动去的调度并非核心,其实只要人是活的,摄影机开着,那场面本身就不是静止的,因为胶片(时间)在动,动是绝对的,所以我说调度场面,而非场面调度。我不是反对新浪潮的提法,而是说明他们的初衷。拒绝看到超长长镜头,或者走来走去,就一阵乱拍手的赞美,以前是,现在它过气了,因为这种肤浅的只是对场面的第一层意思解读,甚至是虚假捏造。再举一个例子,我们在谈论重要事件的时候,大家不是坐在桌子前,像《欢乐时光》一样一脸严肃吗?有多少人是像《王牌特工》一样走着路离婚的?

因为是捕捉不是调度,所以相米电影的摄影机有明显的动态,出于一种灵动的游走状态,可能这里会被反驳说,这就是调度,像本片中,优第二次去快餐店上班的路上,经过游乐场,突然止步,镜头上前,飞快旋转,如此明目的精准调度,摄影动成狗了还不是调度?当然是调度,但关键在于场面,摄影的动线是为了捕捉这一刻的感受,我称之为:悲伤不期而遇。要达到这种效果,摄影机或人物如此安排走动,就有效果了吗?场面调度这个词,太装了,是中文的原因非原本如此,以至于会越来越狭隘。这场戏中,如果优走在一片大街上,摄影如此上前旋转,牧濑里穗表现再卖力也没有用,会莫名其妙的。我将相米的电影主题,简单归纳为——童年的消逝,或童真的消逝。《台风俱乐部》、《搬家》这两部最为明显,而本片也是如此,这一段由于摄影游走过于明目,所以我单独拿出来讲,就怕有人说调度牛逼,摄影的唯一目的就是:捕捉画面,别无其他。因此如果摄影可以不动捕捉,那不动也可以,参考侯孝贤、滨口龙介。场面才是画面里的一切。相米将这场戏安排在儿童的小乐园,优看似悠然的经过,一阵悲伤突然袭来,没有童年欢乐场面,便无法达到佳句场面的程度。捕捉一场戏,要完整的场面,蒙太奇的效果是不太适用的,蒙太奇是理性的虚假,而场面完整代表了感性的真实,电影营造梦境,梦给我们的往往就是强烈的情绪感受,而非理性逻辑的画面铺排。相米的电影便是在营造梦境,搬家中段,甚至有一场漫长的无休止的夜晚庆典的场面,那是整段整段的场面,记得吗?场面的捕捉而非调度的安排,如此浩大,神一样的调度派导演难道连那火焰的形状都能精准控制?拒绝神话一切导演。

场面的完整,必然是段落镜头,称之为佳句段章的拍法。

最后,我想说,电影可能已经到了穷途末路。2021年乃至未来,电影艺术应是属于滨口龙介之类的,因为他拨乱反正,开始明确的发掘出调度场面的更深一层的含义,那就是电影是film,是菲林,是摄影机捕捉下的画面,那便是场面,而非movie,动的影像,这是电影的第一个百年,我们已经太过熟悉动了,现在要学会观看静,开始看真正的电影之核——场面。

那些我们生活中无暇光顾的场面,好的导演会善用摄影机捕捉下来,让我们静下来仔细观赏。

一个足以令人骄傲的事情,这种新的电影,场面的电影,电影的死而复生,贡献自我们东亚的导演,侯孝贤、相米慎二、滨口龙介……

死而复生,东京上空。

2022.3.13看完随手记。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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