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欧美剧 地区:德国年份:2020
主演:ElisaSchlott,VanessaLoibl,安娜·玛丽亚·穆埃,卡蒂娅·里曼
导演:Elmar Fischer
更新:2023-03-22 19:19
简介:1948年,彼时战后的德国正处于重建阶段,东部和西部即将面..1948年,彼时战后的德国正处于重建阶段,东部和西部即将面临长期分裂对立的局面。沃尔夫家族的工厂历经四代传人,有着长达80年的历史。如今这个家族企业应对着复杂多变的环境局势,不得不在夹缝中求生存...一
沉沉夜幕下,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总觉得有事未了,他们或孤身一人,或三两结对,来到这家简陋的小店,点上一份家常小菜:无外乎拉面、饺子、茶泡饭之类。然而正是这些简单的食物,如针线般串起了他们始终坚固的友情,修补着一度破损的亲情,编织着行将展开的爱情……
《深夜食堂》之所以让我们感动,很大程度上在于唤醒了私人化的回忆。一种相对媚俗的表达便是,每个人心中都有这样一家小店,存在于某个“世事静好”的过去。那时身边还没有这么多高楼,路上还没有这么多车,人们走得还没有这么匆忙,每天晚饭后邻里之间依然习惯于在露天闲聊中消磨时光。也许,父亲时常带着你光顾一处离家不远的小饭馆,你也造就熟悉了那些常客的音容以及老板打招呼时有趣的腔调。也许,你多次被妈妈派遣穿过曲折的小巷,去那家唯一的杂货店买些调料,笑呵呵的店主总是在你开口前就知道你的需求,有时还会送给你一小包心爱的零食。虽然现在想来,这些商铺提供的产品谈不上多么惊艳,甚至在质量与种类上还往往乏善可陈,可你总会期待着再一次到访。
这些温馨的个人回忆享有一种共同模式,在这种模式下,商品的简朴乃至粗糙往往因附加其上的一抹人情味而获得补偿,从而显得格外惹人怜爱。正如在《深夜食堂》中,客人之所以能把那些普通到不能普通的食物吃得兴致盎然,就是因为他们来到小店更多是为了满足情感上的需求。而老板提供的个性化服务,比如撒在酱油炒面上的那把海苔,或者为某位客人专门保存的鱼冻,也绝对不同于现在流行的贵宾式私人订制,倒更像是深知儿女偏好的父母体贴入微的“小动作”。这种渗入了情感因素的消费模式带有显而易见的传统色彩,这份传统正是源自上文中那个虽然物质贫乏却不乏“脉脉温情”的美好过去,那个属于我们每个人的“小时候”。
另一方面,《深夜食堂》里故事发生的背景与主人公面临的问题又相当之现代。实际上,“深夜食堂”本身正是现代文明发展的副产品。上帝只赐给了人类白昼,而永不满足的人类最终还是从上帝手中夺走了黑夜。午夜开始营业的食堂,正是顺应了都市人对传统作息的违背。从另一个侧面来看,高强度的现代生活已经侵占了个体的大部分时间,他们只能在夜色深处抽出时间来打发心中的愁绪。是的,这一群地道的现代人,生活在灯红酒绿的大都会,虽然职业、社会地位各不相同,但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有点疲惫,有几分失落与无助。他们所要的安慰,在正常的现代社会难以寻觅。有些人本身就在声色场所从业,更明白浮华背后的辛酸。他们需要的不是高档的物质享受,而是一个宁静的角落,一碟小菜,一壶小酒,一点不浓不淡的情感滋润。正因如此,深夜食堂的意义才显得愈发重要,就如同悬浮于滚滚红尘之上的一方清净的孤岛,成为了许多匆忙的旅人理想的歇息之所。
《深夜食堂》清淡与散文化的表现形式,很容易让人将其看作对现实的速写,只不过多加了几分温情。但整部剧作的基调仍然无疑是理想与诗化的,宛如一篇充满治愈色彩的童话。该剧的最后一集,在清澈悠扬的女声伴唱下,剧中出现过的人物欢聚一堂,分享着美味与彼此的欢乐,使得这种诗化最终完成。“我出生的这座城市,都是用水泥建造的。旁边的工厂,总传来机器的声音……机器在吟唱,遮住了鸟儿的声音。这就是我的故乡,所有的事情,都是珍爱的回忆……机器的声音,就是怀念的催眠曲。”这首由福原希己江演唱的的歌曲堪称全剧的点睛之笔。水泥、机器,这些原本冰冷的存在,这些“异化”的帮凶,意外地在轻声吟唱中变得柔软,并十分自然地融入了我们带着淡淡伤感的回忆。我们必须接纳现实,但也决不放弃用内心的温热去融化现实尖锐的冰棱,这是妥协,也是执着。正如我们的先人在农业时代一遍遍顽固地描绘着“田园诗”的童话,而今的我们在古老的理想随风散尽之后,重又开始书写崭新的“都市田园诗”。
二
松重丰大叔刚刚饱餐了一顿,他迈着悠闲的步伐,轻轻吐出一串烟圈,感到无比享受。只不过他刚才拜访的不再是深夜食堂,而是外出办公之余偶然寻得的特色小店,他所扮演的角色也从黑道小哥变成了孤独却自在的五郎。
从表面上看,除了共享一位演员,将《深夜食堂》与《孤独的美食家》联系在一起的重要元素就得算是美食了。但这样说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前者的重点不是食物而是人情,而后者才真正将吃饭的享受表现到了极致。抛开可有可无的情节,美食终于成为了荧幕上绝对的主角,主人公大部分时间里都在一道道活色生香的菜肴间辗转缠绵,让人口水涟涟又妒火中烧,无怪乎有观众将其一针见血地称为美食色情片。相较之下,《深夜食堂》则显得太过内敛而克制了。不过,两部作品之间的确存在着更深层的关联,那就是孤独。
片名《孤独的美食家》,美食固然是重点,但孤独的重要性也不能忽视。可以说,孤独甚至是五郎胜任一位优秀美食家的先决条件。五郎的孤独是由内而外、主动选择的。作为一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个体户,他十分享受自己无拘无束的工作状态。时常拜访各地的客户为他提供了寻找美食的便利,独自一人的简单生活使得他有更充裕的资金可以用于满足口腹之欲。最关键的是,他赋予了“觅食”这一日常行为至高的意义与乐趣。每当饥饿感隐隐传来,他就如一只猎豹般敏捷地穿行于大街小巷,用心搜寻着目标。一旦入店坐定,他又像一位富有经验的战略家那样审视着菜单,认真制定作战方案。用餐结束后,伴着袅袅升起的烟圈,他俨然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快乐的人。总之,五郎保持了贯穿始终的独立与自足,可以说是心无旁骛、无所依傍。正因如此,他才能真正享受到美食的纯粹乐趣。如果他拖家带口、呼朋伴友,自然就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在“吃”上了。
与之相对,《深夜食堂》中的主人公们虽然也都是一个个孤独的现代人,但他们的孤独则意味着被迫与不完满,意味着在亲情、友情、爱情或自我价值上有所欠缺,而由此产生的无助与不安,正是他们想要努力摆脱的。解决方案无外乎是鼓起勇气,重拾破碎的情感,弥补过往的遗憾,证明自己生活的意义。食物在这一过程中只是一条叙事的线索,一份减少心灵之间摩擦的润滑剂。可以说,《深夜食堂》选择了缓解孤独、获得救赎,而《孤独的美食家》则选择了享受孤独,并且把享受本身视作救赎。问题在于,对孤独的享受为何能够带来救赎。
现代化的浪潮将我们从传统的桎梏中解放出来,我们获得了更多的自由,同时也变得更加孤独。但这种孤独并不意味着交流的断绝,恰恰相反,愈加便捷与频繁的人际交往正是其诞生的催化剂。听来有些奇怪,但只要回顾一下五郎的日常工作就会明白。他几乎每天都要和不同年龄、不同职业的客户打交道,阅历可谓相当丰富,但这并不妨碍他保持“洁身自好”的状态。他与接触的各类人士并没有很深的交集,更像是一位悠闲的观众或者过客,带着淡淡的疏离去欣赏一路上的风景,却从不真正置身其中。五郎是幸运的,他携带着适应时代潮流的孤独基因,能够在缤纷喧闹的都市丛林中生活得如鱼得水。
当然,现代性这把双刃剑同时也威胁着五郎的“自由”,社会规范与工作压力的阴影无时无刻不伴随着包括五郎在内的所有现代人。一个人处理那么多业务,还要应对不同客户的特殊要求与种种突发状况,还是相当累人的。杂务缠身自然会让五郎的悠闲与逍遥打上折扣,但他又不可能因为这些缺陷而抛弃这份使自己保持相对独立的理想工作。像他这样适应力极强的都市生物,自然不会躲到传统的“人情”之中寻求慰藉,只会是进一步巧妙地利用现代社会给予的特权让自己的生活熠熠生辉。正如每一集的经典片头所展示的,不受时间地点所束缚,毫无顾虑享受美食的“孤高”行为,可谓是现代人都能平等拥有的最好安慰。由此看来,五郎不愧是进化得相当充分的现代人,他从不为“田园诗”时代的失落遗憾,而是义无返顾地投入到个人而纯粹的感官享受之中,让生命的热情与愉悦尽情绽放。在这一层面上,五郎堪称吃货版的福柯,他可以与遇到特丽莎之前的托马斯称兄道弟,因为二人所追求的快乐实为同一枚硬币的两面。
三
午夜过后向疲惫的旅人敞开胸怀的小饭馆,乐此不疲地穿梭在一顿顿美餐之间的五郎,两者都向我们提供了一种治愈的方案,让我们可以暂时逃离现代化浪潮带来的困扰。只不过前者选择了向后看,召回传统的温情企图诗化不那么美好的现实;后者选择了向前看,通过一次次畅快的物质享受来探索个人自由的可能。前者证明了我们依然可以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构建一种诗意的生存,尽管那看起来有点脆弱和单薄;后者将消费的愉悦创造性地转化为对抗社会秩序束缚的革命性力量,虽然这股力量背后或许存在着隐忧。两种方案孰优孰劣,只能成为一道没有意义的比较题,也从没有人会想要天真地从一而终。实际上,就连看起来潇洒不羁的五郎,也依然带有几分“传统色彩”。从他在剧中零星的回忆,从他对人情世故的谙熟,都能发现他其实对那些真诚朴素的情感颇为欣赏,乃至有些留恋。在观赏这两部作品时,我经常会产生这样的幻想,也许松重丰扮演的五郎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抱着“曾经沧海”的情怀,回到那家属于自己的深夜食堂,一吐往日里从不向外人流露的愁绪。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管我们如何选择,“孤独”都是作为一名现代人无法回避的生存状态。我们注定终其一生与其为伴,或相持搏斗,或撕磨纠缠,为此身心俱疲、狼狈不堪,却也从中获得了生命的张力与厚度。
注:这两部关于美食的电视剧都很喜欢,所以做了个简单的比较分析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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