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 正片

分类:剧情片 日本2017

主演:广濑铃,菅田将晖,宫野真守,松隆子,花泽香菜,浅沼晋太郎,丰永利行,梶裕贵,三木真一郎,樱井孝宏,..

导演:新房昭之,武内宣之

提起日本电影导演岩井俊二,很多人会下意识地想到电影《情书》。其实,在拍摄《情书》之前,他还拍摄过一部名为《烟花》的儿童题材电视短片。在这部短片基础上制作的同名电影,时长不足五十分钟,主题与《情书》不乏相似之处,可以说是《情书》的雏形。

儿童题材的文艺作品,主人公是孩子,情节围绕孩子们的生活展开,折射的深层意蕴,却往往是创作者的人生感悟。影片《烟花》中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叫饭冈町的小镇,花火大会举办当天,围绕孩子们观看烟花,表达了对成长的思考,耐人寻味。

时光的车轮驶入盛夏时节,日本各地,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花火大会。人们的生活中,突然就多了几分期待,情绪也越来越兴奋。一大早,小学生典道抱怨着花火大会当天也要上学,迟迟不肯离开家里。小学校的女老师三浦在课堂上讲到焰色反应时,提起了烟花的颜色,下课前不忘嘱咐孩子们注意安全,劝告打算观看球赛的学生改变主意。黑漆漆的夜空中,烟花一次又一次绽放,造型不同,颜色各异,场面确实壮观。殊不知,这绚丽转瞬即逝。烟花如此,人世间亦然,聚少离多是常态。班里的孩子们注意力都被烟花吸引了,没有人意识到,一场离别近在眼前,班里的奈,那个眉清目秀的女生,马上就要转学了。

奈转学一事,除了三浦老师,孩子们都不知道,他们还是小学生。然而,十岁出头的他们并非什么都不懂。典道和佑介都对奈有好感,只是不敢当面表白,不像有些胆大的孩子,敢在奈骑着自行车出现在操场上时,试着蹿上后座。放学后,孩子们一边约定傍晚集合的时间和地点,一边为烟花是圆的还是扁的争论不休。典道和佑介两个人正在游泳池里闲聊,突然,奈出现在泳池边,扎着两条粗麻花辫,穿着白色上衣和蓝底白花的短裙,清纯可人。终于有了和奈独处的时光,终于有了向她表白的机会,两个孩子光顾着开心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奈的眼神中流露出的落寞之情。

高兴之余,典道和佑介约定比赛游泳,由奈担任裁判,谁赢了,谁就向奈表白。典道求胜心切,在转弯时不小心把脚碰伤了,毫无悬念地输给了佑介。赢了比赛的佑介,意外收到了奈的表白和一起观看烟花的提议。这不期而至的惊喜,反而让佑介不知所措:接受奈的邀约,有机会与她独处,却违背了与同伴们的约定,也没法看到烟花的现状。而且,自己对奈的暗恋有可能暴露。想来想去,他请典道转告奈,自己决定不去了,之前号称喜欢她,其实不过是开玩笑。毫无疑问,这样的做法伤害了奈。奈为观看烟花而特意换上浴衣,拎着竹编手提箱,坐在佑介家开的医院里,等了又等,等来的却是来看脚伤的典道,还有他带来的佑介决定不去的消息。那一刻,她那颗充满期盼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随即坠入失望的深渊。

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经历风风雨雨。当自我意识逐渐觉醒,独立的念头越来越强,尝试着迈出第一步,明明用心了,付出了,不料却碰了壁,遭遇背叛,由此而生的挫败感势必让人坠入痛苦的深渊,难以自拔。比如被佑介放了鸽子的奈。

同龄的女孩或多或少比男孩成熟、敏感、心思多变,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奈故作潇洒,告诉陪她一起离开医院的典道,自己本来想要邀请他,她以为他会赢。随后,她又问典道,如果收到邀请,他会不会也背叛自己。尽管典道再三表示不会,奈仍然坚信自己生来就会被人背叛。想方设法获得外界的肯定,又不停地自我否定,行为上的矛盾透露出的,是内心的矛盾。这场争论还没有得出结果,就被另一场意外打断了。奈的妈妈突然出现,原来,奈背着她偷偷离开了家里。她拽着不情愿的女儿,拎着箱子,匆匆跑回家,这一幕,被恰好路过的佑介和其他同学看到了。他们连忙询问站在一旁的典道。典道一言不发,走到佑介面前,把毫无防备的他推倒在地。

佑介对奈的背叛,让典道气愤不已。如果,赢了游泳比赛的是自己,如果,收到奈的表白和邀请的是自己,种种假设,一一浮现在典道的脑海里,失望,懊悔,愤怒,沮丧,万千情绪,让典道内心五味杂陈。人生是一道多选题,摆在面前的选项,往往不止一个。人生又是一道单选题,从众多选择中挑出哪个,都意味着要放弃其余。我们左思右想才按下确定键,却并未如愿以偿,难免感慨万千:“如果……”

人生可以假设,却无法重新来过。人生无法按下后退键再次开始,但文艺作品可以。何况,电视短片《烟花》本是岩井俊二为富士电视台的《IF……》系列节目拍摄的。于是,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里,导演为我们展示了另一种可能性。

看到奈拎着箱子出现在门外,正在家里与佑介一起打游戏的典道不动声色地离开,陪着奈走向公交车站,等车,乘车。打算去哪儿,是他们在路上交谈的主题,自然而然地,两个人在电车站下了车。距离下一班电车出发还有三十分钟,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时间里,奈换上了黑色的背心上衣和暗红色白点的长裙,麻花辫变成了披肩长发。站在月台上的时候,奈信誓旦旦,到了东京以后,谎称自己十六岁,寻找一份夜店的工作,养活典道。返回候车室后,她又改了主意。主动张罗买票的是她,电车快要进站了,典道嗫嚅着提起车票,她却反问:“车票,什么车票?电车,电车怎么了?”没等典道回答,她已经起身奔出了候车室:“巴士来了,回去吧。”典道莫名其妙,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拎起箱子,跟着离开。

逃离,是我们难以适应周围环境时自然而然的想法。然而,想是一回事,做到又是一回事。有的人一旦离开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也有的人,暂时逃离一段时间,很快就又回来了。可能,他们并不想真的离开。也可能,他们缺乏闯荡新天地的勇气。而生活中不论怎样选择,都有可能刹羽而归,都要承担相应的风险。典道输了比赛,与奈的邀请失之交臂。可是,哪怕他赢了比赛,得到了奈的邀请,而且信守约定,最终仍然错过了那晚灿烂绽放的烟花。我们对不尽如人意的结果倍感遗憾,殊不知,那其实是人生的必然,即使重头再来,转机也未必会出现。

典道陪着奈离开时,佑介、弘和、纯一几个人,正在步行前往灯塔的路上。他们为了烟花的形状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打赌发誓,决定爬上灯塔一看究竟。天气炎热,路途遥远,孩子们的体力很快就耗尽了,疲惫之余,他们变得焦躁、易怒,彼此抱怨,一言不合就动起了手。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为了实现希望,我们出发,我们努力奔跑,荆棘丛生的道路和各种艰难险阻,却让我们一次又一次跌倒,让我们摔得头破血流,伤痕累累,甚至忘了为什么奔跑。更让人心碎的是,当我们终于接近梦想,却发现它早已破灭,或者,它与我们最初的期待大相径庭。就像孩子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爬到了灯塔上,而花火大会已经结束。

烟花,象征着生活中的希望。影片里的孩子们期待看到烟花,却又错过了那绚烂的景象。这像极了我们成长的过程,不断地追求,不断地向前跑,不断地想要抓住什么,又不停地失望,不停地跌倒,不停地失去。佑介为了确认烟花的形状,拒绝了奈的邀请,结果根本就没看到烟花。典道陪着奈回到饭冈町,偷偷来到游泳池边,两个人游累了,浮在水面休息。奈和典道约定下学期再见,但只有她知道,再见其实是再也不见。得知真相后的典道,会不会感觉受到欺骗?成长永远伴随着各种烦恼,而我们总是带着伤痛,跌跌撞撞地成长,往往来不及化解内心的结,就已经将它们彻底遗忘。值得庆幸的是,生活中并不全是失望。就像影片结尾,三浦老师请烟花师特意为典道燃放剩余的烟花。尽管绚烂只有片刻,依旧能够唤起对生活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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