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头市渡海 正片

分类:动作片 日本1966

主演:胜新太郎,大楠道代,田中邦卫,井川比佐志,三岛雅夫,千波丈太郎

导演:池广一夫

座头市说“我杀人都不是出自本心”。李安《卧虎藏龙》中“打是为了不打”。冷眼看尽世态炎凉的座头市,却没看穿善良的阿吉,座头市评价阿吉纯真无邪不知世事险恶,想必阿吉事后都会偷笑,可能座头市流浪他地后,仔细回想一幕幕细节,才能明白阿吉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本片是“座头市系列”中较为出彩的一部,由新藤兼人等人操刀剧本,对白兼具哲理性、社会性,胜新太郎的表演也点到即止。相比北野武的暴力美学的装逼式座头市,《渡海》才应是被奉为圭臬的经典座头系列电影。儿时初看“座头市”三个字以为是日本一座城市的名字,后来看完才知座头市是个被塑造的有血有肉的悲剧色彩英雄人物,艺高胆大,兼济村民,在《渡海》中颇有几分慷慨赴义的悲壮。

影片开场,船上扒手被捉赃后愤而光明正大地明抢,还嚣张地打人,船舱里所有人不敢反抗。座头市出手斩断扒手的一只手并说,从没见过做了坏事还这么公然嚣张的。其实不管做了好事还是坏事,但凡嚣张得不行的,都不会是好人,而阿吉这个女人给人的初感觉是人畜无害、美丽善良,然而长着好人脸的不一定是好人,长着坏人脸的往往是一副好心肠——譬如《巴黎圣母院》中的加西莫多。

影片结尾留给人一个疑问:阿吉既然爱为什么不跟座头市走?这正是电影的要害之处,最浅显的原因是因为座头市杀了阿吉的哥哥,但那样的败家子哥哥,活着还不如死了。

阿吉初见座头市,给了他肩上浅浅地一刀,座头市嘲笑其手力怕是连西瓜也划不开。阿吉为什么不用力砍?因为阿吉明白,自己如果不赢得座头市的好感,只能成为座头市的刀下鬼,更遑论说什么替哥哥报仇,只有利用座头市做自己的保护伞,才能避免被藤八那帮王八蛋抢占家产。

阿吉与座头市在湖边,座头市反思自己的罪行,给了阿吉奠仪(抚恤金)要阿吉收下给哥哥造一块好墓碑,请注意阿吉收钱的动作,连口头上假意的推辞都没有,直接爽快地说,那我就收下了。转身笑着就脱衣下湖游泳,并且诱惑座头市也下水,还玩水玩得开心得不行。

一个正常人的情感是:哥哥被杀,现在仇人给钱以图自己心安,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即便真的是贪财鬼,好歹也得假模假式悲伤一番,然后再宛然收下仇人的赔偿才对。而显然,阿吉的心机深藏不露,隐忍至深。小白兔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大灰狼的心。

藤八那帮人要收拾座头市。阿吉拉着座头市挨家挨户搬救援,却无一人站在座头市这边。请注意,要慷慨赴死的是座头市,但阿吉却比像是自己死还要着急,看上去好像是爱座头市,然实则是担心座头市寡不敌众翘辫子后,自己最后会被藤八那帮人糟蹋并抢占财产。在座头市与藤八那帮人火并过程中,村民冷眼旁观,啊不对,是门缝里偷看谁赢谁输,村长说要是座头市死了我们跟以前的日子一样没啥损失,要是座头市侥幸没死,那我们就赚大发了。阿吉则是一个劲地拜神祈祷,祈祷什么内容呢,观众一般会认为:我爱座头市我不希望他死,求神灵保佑!而实际祈祷内容我想应该是:我不希望他死,他若死了,我和我的家产也就玩完了。求神灵保佑那个杀我哥的家伙!

阿吉曾告诉座头市:你没必要为那些村民白白赌上自己的性命。座头市回答:我想要相信人性。座头市想必忘了阿吉也是“那些村民”中的一员。

在座头市拼杀得精疲力竭时,阿吉更着急了,他再次挨家挨户敲门求人帮帮座头市吧,但村长及村民就是任凭门被敲烂也不做声,没办法阿吉只激将、忽悠到一个纯情的小伙子,这个小伙子死得那叫一个无辜,刀还没举起就被一箭射挂了,躲在角落偷看的阿吉冷眼都没眨一下。座头市给了小伙子一句英雄纪念碑式的感言:你虽死了但你永远活在人民心中。

座头市伤痕累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藤八那帮人摆平了。这时,阿吉远远看着座头市中了箭伤,孤独地用力死撑着,阿吉却始终没有上前来扶一把。唉,不对,阿吉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座头市的嘛,怎么坏人被消灭了,也不跑过来给座头市一个激动欢喜的拥抱,座头市不仅是你的爱,也是你的保护神啊。可是,阿吉并没有,冷冷地远远地看着座头市。因为她心底明白:座头市没利用价值了,你杀了我哥我恨不得你死,怎么可能爱你呢?只希望你出门被车撞死,反正你功夫高强,我一弱女子也杀不了你。唉不对,武士时期没汽车,那就出门被牛撞死吧!

座头市要离开了,阿吉骑着高头大马赶来,我以为阿吉是要追来随着座头市浪迹天涯的,不想座头市却听到一句:我只是来送送你,和你道别的。你以为那女人追过来是爱你的,你也希望跟她共谐连理,不想她却只说我只是来送送你的。座头市公子心碎了一地,也要强装镇定呐。

阿吉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妇女楷模。儿时兄妹的生活富裕,父母双亡后,哥哥那个爱赌的败家子变卖家产,为了三十两钱又死在座头市剑下,自己又是弱女子无依无靠,怎么办?跟邻居家那个纯情的小哥哥私奔吗?不行的,那个小哥哥虽帅,但是甩又不能当饭吃,私奔后肯定会饿死在外面的,还当面给小哥哥补刀:你只是个普通人,离开这你会做什么呢?小哥哥一心只想保护她,奈何自己不成熟,智商捉急。阿吉自己现在虽然不富裕,但好歹还有点家底,抛家私奔duck不必。最重要的是,现在有个横冲直撞的工具人座头市,不用白不用,有他做挡箭牌和保护伞,谅那藤八那帮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结局是,冷眼渔利的村民胜利了,阿吉作为村民一员当然也胜利了,她和村民不费吹灰之力利用座头市,解决了村里最大的隐患:藤八那帮鱼肉村民的武士强盗。从此村里太平没人敢作恶了,村长又重新成为村里的老大。

可以预见阿吉最幸福的归宿:嫁给村长或村长儿子。而座头市,孤绝地继续着锄强扶弱的浪人生活。

至于那个白白牺牲的纯情邻居小哥哥,恐怕至死也没明白自己心心念念的阿吉是这样的女人。

这个纯情的小哥哥,名叫安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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