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爱情片 地区:香港年份:1989
主演:洪金宝,张艾嘉,谢伟雄,顾辉
导演:张婉婷
更新:2024-02-01 10:22
简介:猴子文革期间一声不吭离别家乡汕头台山偷渡赴美,立誓再也不回..猴子文革期间一声不吭离别家乡汕头台山偷渡赴美,立誓再也不回中国16年来,他凭着中国人特有的小聪明和吃苦耐劳兢兢业业地做着的士司机,可是攒下的积蓄却是有限,不过身体倒是发福不少。熬不住思乡之苦下决心回乡时,他向伙伴借下八两金,又买大大小小物件若干好“衣锦还乡”。归家途中遭遇小波折,他借录“遗声”表达对父母、小妹的愧疚。 1 姐儿头上戴着杜鹃花呀, 迎着风儿随浪逐彩霞; 船儿摇过春水不说话呀, 水乡温柔何处是我家…… 当齐豫的《船歌》悠悠响起的时候,天色还未完全大亮。没有褪去的夜色,就如一泼淡墨,把远山和江水洇染成古意沉雄的岭南画卷。 宁静的江水突然泛起波澜。微波的褶皱如同两缕被风撩开的长发,在“哗哗”江水声中轻轻荡向两岸。 是两只长长的竹排,打破了这黎明前的安宁。竹排上的渔人,在阒然无声的晨曦中,提着火光荧荧的船灯,摆弄着粗糙的船桨,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乌嘴婆”张艾嘉站在竹排边上,勾着腰、提着水桶打水洗衣。 远处,群山上方的夜色逐渐被点亮,血红的朝霞唤醒了人间的生机。 “猴子”洪金宝睡醒了,在竹排的舱里散漫地伸着懒腰。他无意中看到正在晾衣服的乌嘴婆,如同痴了一般,一双久久凝视的眼睛,再难移开…… 2 猴子和乌嘴婆是广东台山某个镇上的表兄妹。猴子顽皮,乌嘴婆嘴尖,两人经常打架。 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大概在猴子十几岁的时候,国内的动乱愈演愈烈。猴子火爆的脾气,得罪了当地不少小年轻,他怕遭到报复,就背着父母和亲妹妹,独自逃往千里之外的美国。 到了美国唐人街,猴子做了一名出租车司机。他文化不高,学习力差,载了十几年的客,也不能完整地说一句没有语病的英语。因此不管他多勤恳,他始终没有多少积蓄。 积蓄不见涨,但对家乡的思念却与日俱增。每当孤独地行走于喧嚣的闹市,父母、小妹的脸,总会浮现眼前。这么多年了,父母老了吧?身体还好吗?小妹嫁人了吧?有小孩了吗…… 在一个夜里,他再也无法承受这份煎熬,于是决定第二天就坐飞机回家。 猴子是个要面子的人,他不想让父母和同乡人觉得自己混得很差。于是,他找到一个牌友,向他借了一只净重六两的手表。接着,他又向另一个牌友借了一个净重二两的金链子。 牌友说:“六两加上这二两,就八两啦!” 故事到这里,第一次点题—— 猴子拨弄着金链子,说:“男人嘛,如果没有八两金在身上,怎么算男人呢?” 3 回到小时候生活的镇上,猴子发现道路两边的墙壁上,写满了“只生一胎,严控二胎”的大字。 家里没人。猴子的发小告诉他,小妹几年前嫁人了,生了个女儿。猴子的父亲想要孙子,但又不敢明目张胆生二胎,于是猴子父母带着小妹母女,回乡下躲二胎去了。 猴子准备回乡下——那个依山抱水的地方。这时候,一别十几年的表妹乌嘴婆出现了。乌嘴婆的家人给她定了一门亲,男方是一名定居旧金山的同乡人。两周后,未婚夫会乘船来接她,而接亲的地点,正好在猴子老家的水乡。 乌嘴婆很期待这份婚姻。她一直生活在台山,看厌了当地的车水马龙与动荡不安。她希望走出去,见识不同的人情风景。为此,她苦学英文。由于没人指教,跟猴子一样,她也是个英语半吊子。 他俩见面后,一起蹬着脚踏车,去找乌嘴婆的舅舅借一部车,约好一起回乡。 路上,两人飚起了英语: “你是不是要存钱marry呀?你mar过ry没有呀?” “我不但没mar过ry,连ss都没ki过!” 回乡的路上,他们吵闹、拌嘴,借来的车也在半路报废了。幸好,他们遇上了两个划着竹排的渔人。 因为这两个渔人,于是他们才有机会,在江流中酣睡,在晨曦中沐衣,在天高水远的宁静烟波里,起了无法吐露的微妙情意。 4 江水悠悠不绝,而竹排终归要靠岸。 看到家了,曾经的远游人不禁加快了回家的步子。 儿时的红棉花树出现在眼前。它就像席慕容笔下那棵“没有年轮,永不老去的”的树,一别经年,依旧笔直挺拔,满树红花。 而树下的人——猴子的父亲,脸上却已爬满皱纹,头上也生出白发。 母亲、小妹远远跑来,名叫“花花”的狗,也凑上来跟猴子亲热。 一家人杀鸡、买菜、放鞭炮,邀请乡里四邻都来吃饭喝酒,看看他们的“海归”儿子。 酒足饭饱、热闹散去后,猴子坐在床上,看看卧室的四壁,满眼尽是无法诉说的斑驳与孤独。 花花跑过来蹭他,嘴里发着呜咽声。猴子说:“很晚了,去睡吧。” 花花仿若很不舍,摇着尾巴,一步三回头地走开了。 第二天早上,窸窣的微风细雨声吵醒了猴子。他端着水盅到院子里漱口,一低头,发现花花躺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或许,这十几年里,花花就是撑着一口气,等待见上曾经的主人最后一面。看到主人无恙,它也就心安离去了。 乌嘴婆、猴子和妹妹骑车去山上埋葬花花。猴子挖坑的时候,挖出一个石头。他把石头送给乌嘴婆:“我以前跟小妹在山上玩的时候,常捡到这种石头。” 乌嘴婆接过来:“好漂亮,像贝壳一样。奇怪,山上怎么会有贝壳?” 5 晚上,小妹的肚子突然疼得厉害——她要生了。 乡里没有医生,只有一个七老八十的产婆。产婆一进屋,就说:“这里的煞气好重!” 她叼着根烟,嘴里念念有词:“今天主凶不主吉呀!” 她慢条斯理地走到小妹床前,看着她疼得满脸大汗,又说:“她这是哪吒胎。哪吒天生反叛,削肉还父,削骨还母。孩子和妈只能活一个,要孩子还是要妈?” 猴子说:“两个都要。” 产婆说:“王母娘娘不答应。” 争执了半天,产婆在手上吐一口口水,就要去接生。猴子一把拦住:“你怎么手都不洗就来?洗手洗手!” 产婆生气了:“我去抽根烟!” 旁边的乌嘴婆见了火冒三丈,找来热水、剪刀和干净布料,对猴子母亲说:“你来帮我!” 她们关了门在里面捣鼓一阵,只听“哇”地一声——小妹生了,是个男孩。男孩出世那一刹那,溅了乌嘴婆一脸血。 猴子的爹终于等来了男孩,一家人喝酒庆祝,然而却不见了乌嘴婆。 猴子走到后院,发现乌嘴婆一个人坐在那里哭泣。 猴子走到她身边,只听她边哭边说:“其实,我很怕看到血,而且我从来没帮人接生过。” 那时候,猴子知道了这个女人身上,除了嘁嘁喳喳,还有罕见的勇敢。 那时候,猴子不知道怎么安慰她,顺手把酒杯递给她:“喝一口压压惊。” 那时候,猴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搭在了乌嘴婆的背上。 那时候,猴子的内心荡起了三十多年来都没有过的柔情心事。 6 猴子回家不久,父亲终于把他的名字写进了族谱。他对猴子说:“以前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现在好了。”接着,父亲准备安排给儿子相亲的事。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聊到了猴子小时候:“小时候我一教你写字,你不是跑到山上去爬树,就是跑到河里面去游泳。” 猴子呵呵笑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听人说台山以前是水底,是不是真的?” “不仅如此,传说山上还遗留着一些古代的木船,船头还雕刻着一条龙呢!” “这么说,台山以前确实是水底,后来才升上来的。” “爸只有七十多岁,我怎么知道?”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7 日子就像搭在门上的锁链,一环接着一环。 就在猴子与乌嘴婆的关系日益微妙之际,父母开始给猴子介绍对象了。 乌嘴婆以帮忙物色对象的名义,陪着猴子一家相亲。 第一次相亲,猴子很尴尬,乌嘴婆也表现出明显的不高兴,一双眼睛不自在地左顾右盼。 第二次相亲,乌嘴婆直接愤愤地骑车走了。 几天之后,在一个雨天,他们再度相遇。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走着,猴子突然说:“我帮你办点嫁妆。” 脸盆、灯笼、鲜花……两人把能买的差不多都买了,手都没法提了。 他们最后去看床上用品。乌嘴婆看见一个色彩斑斓的枕头,高兴得爱不释手:“你看这好漂亮呀!像烟花一样!” 猴子说:“你喜欢烟花?” 乌嘴婆说:“对呀,可我没看过真正的烟花。” 接着,她又生动描述了电视上看到的烟花,一脸天真烂漫。 她突然发觉猴子用一种特别的眼神望着她。她问:“你怎么了?” 猴子脑子一片空白,心虚得流下汗水。 “你很热啊?” “噢噢……对。” 而当时的季节,还没到早春。 他们去喝了冷饮,猴子没话找话地缓解尴尬:“我最恨春天了。” 这次,轮到乌嘴婆出神地望着他了。 猴子问:“你怎么了?” “我也是。” “是什么?” 乌嘴婆没说话。她把嫁妆一件件装上了脚踏车,才抬头看着猴子说:“最恨春天了。” “为什么?” 乌嘴婆已经推着车走了一段距离,仿佛做了很大的决心,她回过头说:“我未婚夫到了春天,就要来接我了。” 8 春天的夜晚乍暖还寒。 猴子、乌嘴婆、乌嘴婆的弟弟三人坐在屋里,各自沉默。 猴子再不觉得热,反而觉得凉夜将他身体的热量也抽走了。 他低着头,喃喃说:“什么时候才不冷啊?” 乌嘴婆的弟弟开口了:“阿公说,外面那些红棉花都掉下来的时候,就不冷了。” 乌嘴婆和猴子都望向窗外。 夜,仿佛更冷了。 第二天,猴子将院子里凋落的红棉花一朵一朵拾起来,然后爬到树上,用绳子将花儿一朵一朵地绑在树上。 他多么希望春天永不到来啊。 乌嘴婆透过窗户看到了这一幕。 她多么希望木棉花能永不掉落啊。 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像他们不管再怎么喜欢彼此,血缘的关系也注定了没有结果。 然而心中的红棉花,却无法随季节的更替而凋零;被情愫点燃的心火,又岂是血缘就能浇灭? “意到浓时怎忍舍,情到深处无怨尤”,叹只叹竹马青梅,却天意弄人。 9 未婚夫的船,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沿着江水,喜气洋洋地靠岸了。 未婚夫是个老实人,在美国勤勤恳恳工作十几年,给乌嘴婆买了一辆车,方便她到处逛逛。 心里郁闷的猴子,蛮不讲理地问未婚夫:“她开车?谁教她看路标啊?那可都是英文啊!谁教她到超级市场去买东西啊?还有啊,买邮票、看医生、报税、去银行开户头、带小孩……” 他意识到自己有点过火了,悻悻走开了。 未婚夫见猴子走了,他急忙从屋子里抱出个红红的东西,对乌嘴婆说:“你看,漂不漂亮?我做了一个晚上!” 那是一朵大花——用无数红棉花簇拥而成的大花。 原来,春天到了,红棉花真的会掉的,就算用绳子系住,它也会掉。 晚上,乡里的夜空上面,布满了五颜六色的烟花——那也是未婚夫给乌嘴婆准备的。 乌嘴婆第一次看见烟花点缀的灿烂的夜空,露出了笑容。 猴子看着乌嘴婆的笑,默默走开了—— 看来,乌嘴婆真找到了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乌嘴婆在河边找到了猴子。猴子说:“我决定还是不marry了。” 乌嘴婆低下头:“你上次跟我讲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么?” “你说,你不但没有mar过ry,连ss都没有ki过。” “是啊,那你呢?” “其实,我也没有试过,真的没有试过。” 他们不自主地将嘴越凑越近,在即将碰在一起的时候停了下来。 乌嘴婆说:“我们好像不太对?” “我们是不是该闭上眼睛?” “好……好像是。” “你先闭上。” 乌嘴婆闭上了眼睛。 猴子看着她的嘴巴,看着她的脸。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绝望而悲伤—— 他真想试一次啊,可是…… 就在这个烟火绽放的夜,让心里的火熄灭吧。 他起身默默走远了。 两滴泪从乌嘴婆的眼缝中悄然滑落。泪水将夜空的灿烂尽数吸入,晶莹剔透。 眼泪告别了眼睛,她知道,她也该告别猴子了。 10 第二天,乌嘴婆要和未婚夫去美国了。 猴子开着柴油机车送她去渡口。 他们并排坐着。乌嘴婆转过头,看见猴子的金链子和金手表都不见了。 猴子掏出一个礼盒:“送给你,新婚快乐。” 乌嘴婆打开一看,是一副纯金打造的首饰。 乌嘴婆吸了口气。她什么都明白了,她问:“那你自己呢?”
在乌嘴婆的问话中,故事第二次点题—— “新娘身上没有八两金,怎么算新娘?” 远扬的船逐渐驶离渡口。 乌嘴婆一人站在船头,拿出首饰,戴在脖子上。 她一抬头,看见了岸边的猴子。 猴子笑中带泪地望着她,船儿走,他也走。 眼看自己的步伐跟不上船速了,猴子骑上脚踏车,穿过田野,穿过树林,抄近路追着船尾。 终于,前面没路了,只有一座山坡。那是乡里最高的山坡。 猴子弃了脚踏车,奋力爬上山顶。 从山顶望去,船儿越走越远,越来越小。没多久,船完全消失于水天之际。 猴子收回凝视已久的惆怅目光,一件东西却闯入了他的视野—— 半山腰的一块空地上,躺着一条古老的木船。船头上,龙头傲然挺立。 他想起在山上挖出的无数贝壳。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心灵震撼—— 原来,传说是真的! 那挺立的龙头,正面朝向江水—— 那是它千百年前鏖战争渡的地方。 猴子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像龙头一样,抬头望向故乡的江水—— 故事,仿佛进入一个新的轮回。 11 异乡的流浪,归不去的梦, 今生今世,永不相逢; 天地的变迁,沧海与桑田, 到底改变了我什么…… 在罗大佑的吟唱声中,《八两金》落下帷幕。 《八两金》是洪金宝为数不多的文艺片,亦是导演张婉婷“移民三部曲”的收官之作。三部曲都以爱情为主旋律,表达了华人男女遥望中美两岸的复杂情感。但不同于《非法移民》和《秋天的童话》里、中国人对美国梦的向往,《八两金》所散发的,是反美国梦,是化解不开的乡愁。 爱情部分,不用再多做陈述,最后主要说说电影里的乡愁情节。 《八两金》中有一幕很戏剧:猴子登上回国的飞机后,飞机遭遇强大气流,面临坠机的危险。乘务员给每人发了一张纸,让他们提前写下遗嘱。猴子不识几个字,就用录音机录下这样的话: “爸,妈,记住把我葬在家乡,不要葬在美国。因为我的英文是半吊子,死了以后,还要跟那些老外讲英语,好惨。” 这段看似戏谑的话,却反映了当时绝大多数美国华人的状况。他们抛下一切、漂洋过海去到美国,聚集在唐人街,雄心万丈地想在那里开拓自己的殖民地。但美国人对华人歧视已久,有近两百年历史,华人想要出头,可谓难上加难。这当中有一小撮人成功了,迈入上流社会,这时又出现一个怪现象:上流美国华人,竟也跟美国人一样,歧视下层华人和新来的移民。绝大多数奋斗了一辈子,也只能留在唐人街,住在芝麻大的小房子里。 很多人开始清醒:既然如此,何必待下去? 更多人则泛起了相思,他们开始无比想念中国的老家。 老家有什么呢? 《八两金》很好地还原了上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中期的社会场景:恶势力被清扫不久,到处都张贴着“振兴中华,统一中国”之类的字报,俨然一副百废待举的面貌。 那时候,大部分人的老家都还是未被开垦的农村。农妇挑着柴禾去集市上卖,孩童在巷道里玩着鞭炮,猪崽在户外随意奔跑,每家每户都还供奉着自己的祖先。 老家的屋后面是山,山的那边还是山;老家门前是河流,河流的尽头还是河流。群鸟在山里鸣唱,渔民在河上撒网。西风吹雁,渔舟唱晚,放眼处,人不见,数峰青。 老家的人,还和从前一样,没有开阔的见识,仍旧迷信于命理轮回,仍旧说着古老的故事。在傍晚的炊烟中,在昏黄的灯光下,父母坐在你身边,掏出你寄来的每封信。有的信是几年前乃至十几年前写的,已经泛黄发脆,但他们始终视若珍宝。 老家的大黄狗垂垂老矣,连叫唤和摇尾都没了力气。它或许本来活不到这么久,只不过它放不下以前的主人,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过得好吗? 老家的土地,埋藏着各种令人向往的故事和传说。到了春种的时候,一锄头下去,就能挖出已经雪藏了千百年的故乡守望。 老家,还有那少年相识的“乌嘴婆”。如今,她已出落得娇艳动人。年轻的风霜,代替了胭脂水粉,让她的每个回眸、每次微笑,让她那不着风尘的脸庞,总令你魂萦梦牵。而她那颗淳朴而热情的心,更让你萌发出这辈子都不曾有过的热烈和悸动。 这些,就是老家所有的,就是《八两金》中晕散不去的乡愁。 美国梦,很美好。永远都会有人,如同浪花一样,前赴后继地为了这个梦冲向大洋的彼岸。 但是,冲出去的浪,终有一日会回溯到它原来的渡口和港湾。 因为美国梦再美好,它永远代替不了这份牵挂,这份惆怅。 “春风一夜吹乡梦,又逐春风到洛城。” 它永远代替不了中国人亘古未变的乡愁情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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