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肖像 超清

分类:爱情片 意大利,法国1974

主演:伯特·兰卡斯特,赫尔穆特·贝格,西尔瓦娜·曼加诺,克劳迪娅·马尔萨尼,斯蒂法诺·帕特里兹,埃尔薇拉..

导演:卢基诺·维斯康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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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接到那封信,然后听到了楼上的爆炸声,孔拉德死了,死在满目疮痍的死亡现场,当教授赶上去目睹这一切,他仿佛看到了一种刚刚建立秩序的崩溃——当他在事件之后病倒,还是回忆起楼上的热闹,甚至上面发出一点异响,他都要抬起头,全神贯注听着,一种幻想的脚步声在头上响起,就像他曾经说起的那个作家,“他的楼上住了一位房客。房客何时在家,何时外出,作家在下面都听得一清二楚,作家逐渐发现他离开家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呆在家里越来越多,这表明死期已来临……”

教授就是在幻想中感觉自己也在越来越多的孤独中走向死亡,爆炸带来的是孔拉德的死亡,当这个在最后的信中称自己是他的儿子的男人死去,对于教授来说,就是某种认同感唤醒了他的死亡仪式,尽管他说:“他还太年轻,无法理解这个龌龊的现实,悲伤和其他东西一样不可靠。”尽管比安卡的女儿列塔在他生病期间说:“他不是自杀的,它是被谋杀的。”但是对于教授来说,这个世界的崩坍,这个“儿子”的死亡,就是宣告了自己已然成了一具僵尸,“通过死神一副副狡诈多变的鬼脸,他意识到生命已经到达了终点。”但是在死亡之前,他的确感受到了这个“临时家庭”给他带来的某种秩序感,而这或者也是他逃离孤独的唯一一种办法。

死神有着众多迷惑人的伪装,当他说死神让他意识到生命到达终点的时候,是在爆炸前,是在那一场乔迁宴之后,在楼上,列塔、孔拉德、斯法特诺邀请他一起用餐,和最后到来的贵妇人比安卡组成了一个临时家庭,他们喝酒,他们聊天,他们说起社会上的罢工,即使在当时比安卡和小12岁的孔拉德对所谓的爱情发生了争执,即使斯特法诺和孔拉德对于左翼和右翼发生了冲突,但是对于教授来说,却真的是唤起了他埋没已久的家庭意识,“他们真的可以成为我的家人,一家人可以变好变坏,我爱这可怜的一家人。”但实际上,对于老教授来说,他只是在孔拉德身上找到了自己作为父亲的感觉:“我希望有和儿子,将我知道的一切全部交给他。”当孔拉德最后一封信里把自己称作是他的儿子,对于老教授来说仿佛是一种满足——一种认同感的确立,在最后的爆炸中,无论如何都变成了自我的死亡。

可是,教授和孔拉德如何会有一种认同感?如何将他从睡梦中唤醒?又如何将他又推入到死亡之中?老教授孤独一人,他的房间里堆满的书,是挂满的画,作为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教授似乎只在那些陈旧的物品中获得了一丝慰藉。当比安卡以闯入者的身份进入房间,当列塔、斯特法诺和孔拉德租用了楼上的房子,当他们在楼上的世界里开始所谓的“热闹”生活,实际上是对于教授的现实来说,是一种破坏。教授对于闯入者是警惕的,他不想租房子,更不会允许他们在这里混乱地生活:孔拉德是比安卡这个有妇之夫的情人,却又和列塔、斯塔法诺一起纠缠在肉体中,甚至还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但是教授对他们从排斥到接受,似乎并没有经历什么样的大的转折,一开始是因为那些画,让他打消了顾虑:一副自己心仪已久的画,因为太贵,教授没有直接买下,但是后来古董商行告诉他画作已经被买走了,正在可惜的时候,列塔进来告诉他,画是自己的母亲比安卡买下的,而这幅买下的画是和老教授做了一笔交易:把房子租用给他们一年;老教授似乎同意了,之后孔拉德来到他的房间,对于这样一个神秘的男人,教授还是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他把比安卡租来的房子当成是自己的地盘,装修时弄得楼下的教授坐立不安,教授上楼又发现他身上带着枪,而且在和教授说话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甚至反客为主要喝红酒、随意打电话,但是当孔拉德看到墙上挂着的画,说起了这幅画的相关知识,让教授感觉他也是懂艺术的,而且孔拉德还指出了墙上的画和朋友的那副画有差别,并答应把那副画的照片拿来给他看,这使得教授找到了知音,于是也不再保持警惕。

因为一幅画而改变了自己不租房的想法,因为一张照片而好而这个有些不恭的年轻人消除了距离,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画作,甚至是让教授回到了孤独者的身份里。但是从这次被打破生活的遇见开始,两个人似乎越走越近,他也用包容的方式看待楼上发生的一切,直至找到一种家的感觉,一种父亲的感觉,甚至是另一个自我被唤醒——取名《家族的肖像》,似乎正是从闯入者身上找到了一种打破孤独的契合感,但是,当维斯康蒂命名这样一部电影,显然有着太多的牵强,或许正如最后两个字“肖像”,这只是一个粗线条的勾勒,他只是用这样一种方式构建落寞的个体生活,但是在这一张“肖像”里,根本没有“家族”的序列感。

首先,教授和孔拉德这一对感应的“父子”几乎是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教授代表着知识分子,在古画和书籍中,在一个人的孤独中活着。而孔拉德一出场就充满了某种不安的情绪,他和比安卡接吻,和列塔住在一起,甚至有一种“乱伦”的感觉,他的手上有枪,有一天晚上被人打伤,还被警察调查,在去往边境时还被捕,到最后在爆炸中身亡,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在他身上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即使比安卡在口中说出他是一个贩毒的人,孔拉德自己也承认这一身份,这个男人依然有着不被公布的真相。如此相异的两个人,如何找到“父子”的感觉?仅仅是对于一幅画的有限知识?仅仅是打破了孤寂的生活?仅仅是教授想找人说出自己的故事?

无论是孔拉德还是教授,都在一种个体意义上生活,所以“家族”其实是一种虚构,但是维斯康蒂在命名“家族”的时候,或许指向的是所有人在内的家族,他们是有钱的贵妇人比安卡,是女儿列塔、斯塔法诺和孔拉德,在乔迁宴中,列塔就建立大家组建起临时家庭,斯塔法诺当时就嘲笑:“若是作为一个家庭,可是有那么一点儿……乱伦的味道……”列塔说教授有一种父亲的感觉,而自己也喜欢年纪大一点的,还吻了教授,但是这只不过是一个玩笑,在这个临时家庭里,组建完成不就爆发了个人坚持自己的观点而爆发的冲突?表象的“临时家庭”似乎是不成立的,那么,是不是这四个人是不是具有典型的社会性?

列塔的身份其实是最弱化的,她只是比安卡的女儿,比安卡是贵妇人,也是孔拉德的包养者,而且她还有允许她拥有婚外情的丈夫,只是身边的男人一定不能是孔拉德,在这个意义上,比安卡的身份具有某种社会性,在所谓的贵族生活里,充斥着混乱、不忠,而且再延伸开去,孔拉德就是讽刺他们看不起自己这样的身份,当自己只是以肉体的方式满足比安卡的欲望,他愤怒地质问:“你并不是嫌我出生卑贱,而是因为我现在的生活——一个非法的贩毒者!对吗?这就是你要说的吧……”他所针对的是那些贵族上流社会的虚伪,“那么,我为什么不配?我只配给贵夫人当条狗,任她带我到处闲逛,进出禁止狗入内的地方。当这条狗在厨房里偷食,当它弄脏人们的衣裳或无辜伤人时,人们只能忍气吞声,竭力忍让!”孔拉德所针对的不是比安卡一个人,也不只是所谓的贵族社会,他甚至还抨击了以比安卡的丈夫为代表的政客,“假如我对你说,‘你丈夫是因为发现他的那个团伙准备搞掉一批共产党议员和政府要员的阴谋败露后才逃跑的,’你听了会吓得屁滚尿流!”

而正是这些抨击,使得孔拉德也成为一种社会的典型,“我想方设法使自己立足这个社会,那些令你感到羞耻的手腕,正是从那里学来的。它同你的生活的那个阶层中所惯用的手段相差无几,只是你们下的赌注更大,讲起来更娓娓动听,令人肃然起敬。”也就是说,自己的堕落,自己的罪恶,自己的混乱,无非是学着他们的样子,在这个意义上,他既是受害者也是实施者。而斯塔法诺呢,这个工人的儿子,目睹了太多的资本和劳力之间的斗争,所以在乔迁宴上,他对教授说:“爸爸不睬哥哥,独自在臬边上愣神。教授,就象您现在这样……可是,您这里既不存在工人罢工,您也没有一个自吹是马克思主义者的儿子,您周围的人都那么安份。”

一个是上流社会的贵妇人,一个是出卖肉体却不甘于现状的破坏者,一个是马克思主义者的儿子,他们的确反映了一种社会现实,而他们组建成的临时家庭具有社会性,但是一个整天在书斋里的教授,为什么在这里找到了存在感?为什么在破坏者身上找到了认同感?维斯康蒂没有提供明显的线索,教授的出生、经历,似乎都是隐约的,但是在这隐约的故事里,有两点可能粗线条地勾勒了画像:教授会有偶尔的回忆,在回忆里,出现了一个正在哭泣的少妇,她应该是教授的妻子,当她将面纱撩起,坐在火炉边,对教授说:“我想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是你要告诉我,这是不是我的过错。相信我,只有你才能给我力量。”她啜泣不止,但是教授沉默不语。他和妻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为什么要哭泣着说是自己的过错?教授在和孔拉德在一起时说起过自己的故事,“我上学读书,出外旅行……又经历了战争……我结过婚,但是婚姻不美满。后来,当我有时间观察世界时,我却陷入……陷入了我不理解的人们之中。”还是没有说出他和妻子之间遭遇了什么,但似乎这种不美满的婚姻,和比安卡一样,是一次婚外情。

如果是婚外情,那么作为受害者,教授应该对他们怀有敌意,尤其是孔拉德,又怎么会找到父子的感觉?但其实,两个人应该是一种认同感,如果非要找出他们之间的共同点,那就是不容于社会的那种孤立感,孔拉德沦落于此,就是这个社会的虚伪,就是人类的无耻,他曾经也是一位知识分子:学过两学期的艺术史,参加过68运动,只是因为被当局记录再按,所以只能成为有钱人的情人,这是一种丧失自我的被奴役生活,所以感觉自己就是被他们牵着的狗。教授也是一个知识分子,而且是科学家,但是他在谈话中的感叹也证明自己也经历了奴役,“破坏是进步的代价,我认识到现代科学不仅不能中立,而且还要为实际理论服务,将工艺自由的形式演变为一种隶属的形式……”

科学被沦落了,知识分子失去了自我,所以教授只能在书斋里,只能在艺术中,慢慢消耗自己的生命,宛如麻木的死亡,而这一群象征着社会沦落的群体的出现,让他看到了书斋外的现实,而孔拉德的生活不仅被破坏,而且自己也勇敢地成为了破坏者,他指责比安卡,他抨击政客,他颠覆了秩序,在这个意义上,他和科学一样是真实的,也因此教授在他身上找到了埋没已久的力量,他们在一种家族里,演变成了某种觉醒者的肖像。

“我向来同情不幸的家庭,并愿意为之尽力。但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这种不幸竟是我亲手酿成的。”这或者就是一个轮回,当教授的故事只是一个依稀的梦,当认同的感觉只是一种可怜,最后孔拉德死亡,其实宣布了这个梦境的最后破灭,连同维斯康蒂制造的这个缺省的梦,它不提供明确的线索,它不制造必然的命运,于是在楼上如幻觉的声音里,一个儿子死去,一个父亲死去,一个牵强的家族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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